铁门被踹开的瞬间，尹小枫看清了领头保镖的袖扣——和监控视频里拽注射器的人戴的是同一对。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一紧，子弹擦着对方耳廓钉进铁门，火花四溅。
"东侧发现目标。"保镖按住耳麦，战术手电的光束直射尹小枫眼睛。她偏头躲闪时，怀里的病号服女人突然痉挛起来，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最后一道弧线。
"梯子...第三块砖..."女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瞳孔已经扩散。尹小枫摸到她颈动脉彻底静止时，三支麻醉镖钉在了女人尸体上。
领头保镖的袖扣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尹小枫滚到医疗废料堆后面，玻璃瓶哗啦作响。她摸到靳沉舟给的枪，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就像发现黑曜石吊坠里藏着芯片时一样。
"靳先生要活的。"保镖的声音从废料堆另一侧传来，靴底碾碎玻璃瓶的声响异常清晰。尹小枫低头看掌心的止血贴，钢印压出的"梯子下第三块砖"已经蹭得模糊。她突然想起靳沉舟掐她脖子时，拇指按在她锁骨疤痕上的力度。
白炽灯突然爆裂。尹小枫借着瞬间黑暗扑向排水口，子弹追着她脚后跟打进水泥地。腐臭的水流漫过脚踝，她摸到梯子第三阶的砖块松动——底下压着团带血的纱布，裹着半支注射器。
"抓住她！"保镖的吼声在下水道里形成诡异的回声。尹小枫把注射器塞进牛仔裤口袋，金属管壁贴着大腿发烫。她钻进岔道时，背后传来重物落水声——有人踩塌了年久失修的排水格栅。
水流突然变急。尹小枫的靴子陷进淤泥里，拔出来时带出串气泡。手电光束扫过管壁，照见前方铁栅栏卡着个反光的物件。她蹚水过去，水流冲得她几乎站不稳。
是块怀表。表链缠在锈铁条上，表盖刻着她父亲的名字。尹小枫的手指抖得太厉害，第一次没掰开表盖。第二下用力过猛，怀表弹开时两粒蓝色药片滚进她掌心——和病号服女人给的玻璃瓶里的一模一样。
表盖内侧有道新鲜划痕。尹小枫用指甲撬开夹层，靳氏药业的标志在手机光下泛着冷光。这个标志她太熟悉了——靳沉舟的袖扣、领带夹、甚至他办公室的镇纸上都刻着同样的玫瑰纹。
耳麦突然刺啦作响。尹小枫条件反射要摘掉，却听见靳沉舟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别碰药片。"她僵在原地，看着掌心的蓝色药片在幽光下像两粒微型毒药。
"你早知道？"她声音压得极低，水流声几乎盖过话语，"监控里拽注射器的人是你父亲，现在又在我爸怀表里发现靳氏标志——"
耳麦那边传来打斗声，靳沉舟的呼吸突然加重："怀表夹层有追踪器。"话音刚落，尹小枫就听见背后战术靴踩水的声响。她猛地把药片塞回怀表扔进暗流，转身时撞进某个胸膛。
靳沉舟的黑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他单手钳住她手腕按在管壁上，另一只手擦过她耳垂取下耳麦碾碎。这个姿势让他领带夹的玫瑰暗器抵着她颈动脉，但尹小枫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不是她的。
"三秒后爆炸。"他嘴唇几乎没动，热气喷在她耳后激起一片战栗。尹小枫刚要挣扎，就听见远处传来闷响，整个下水道都在震颤。靳沉舟趁势带着她扑进侧面的检修通道，水泥碎块擦着他后脑勺砸进水里。
黑暗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喘息。尹小枫的手还被他按着，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又快又乱。"为什么救我？"她膝盖顶在他胯骨上，"怀表里的追踪器是你装的？"
靳沉舟突然松开钳制。检修通道的应急灯亮起来，照见他锁骨位置有道新鲜刀伤，血顺着黑衬衫往下淌。"药片会诱发幻觉。"他扯开领带缠住伤口，布料摩擦声在密闭空间里异常清晰，"你父亲死前见过我叔叔。"
尹小枫的指甲又陷进掌心的旧伤。她看着靳沉舟染血的指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胸口的玫瑰纹身——和病号服女人锁骨上的烫伤疤痕形状完全一致。
"这算什么？"她声音发颤，"你们靳家标记猎物的方式？"
靳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纹身上。尹小枫指尖下的皮肤滚烫，能摸到纹身边缘有细小的凸起——是植入式芯片的疤痕。他的心跳通过相贴的掌心传来，重得像擂鼓。
"十八岁生日那晚。"靳沉舟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母亲给你留了句话，刻在项链坠子里。"他手指下滑，停在她牛仔裤口袋的位置——那里装着碎成两半的黑曜石吊坠。
远处传来混凝土坍塌的巨响。应急灯闪烁两下彻底熄灭，黑暗里只剩下靳沉舟的呼吸喷在她唇边，近得能数清睫毛。尹小枫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三秒爆炸"——从按倒她到现在，正好三秒。
\[未完待续\]尹小枫的指尖还陷在靳沉舟胸口的疤痕里，应急灯突然闪烁两下重新亮起。惨白的光线下，她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血珠正顺着鼻梁滑落——不是他的血，是刚才爆炸时飞溅的保镖的血。
"你母亲最后的话是'别相信玫瑰'。"靳沉舟突然松开钳制，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边缘有烧焦痕迹，上面穿白大褂的女人被红笔圈出锁骨位置——那里有个和病号服女人后背如出一辙的玫瑰状疤痕。
下水道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尹小枫趁机后撤半步，靴跟撞到个玻璃瓶——和病号服女人塞给她的一模一样，只是瓶身标签被血糊住了大半。她弯腰去捡的瞬间，靳沉舟的皮鞋碾上她手指。
"药片会溶解记忆。"他鞋尖施压的力度刚好让她疼得抽气却不断骨，"你父亲死前吞了两粒。"照片在他指间翻了个面，背面是份实验记录：日期停在尹小枫母亲车祸当天，签字栏赫然是她父亲的笔迹。
尹小枫突然发力撞向他膝盖。靳沉舟闷哼一声松劲时，她抓起玻璃瓶就往暗处滚。腐臭的污水灌进领口，她听见子弹擦过耳边的尖啸，紧接着是靳沉舟的怒吼："别开枪！"
碎玻璃扎进掌心，尹小枫借着疼劲拧开瓶盖。里面躺着三粒蓝色药片，比怀表里的小一圈，表面刻着极小的数字"7"。这个数字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母亲实验室门牌号末位就是7。
"你父亲改过实验数据。"靳沉舟的声音突然贴着她后颈传来，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为了掩盖药片真正的副作用。"他左手钳住她手腕，右手突然扯开她衣领——锁骨下方十公分处，有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玫瑰状疤痕。
尹小枫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这个位置她自己照镜子都看不见，但靳沉舟扯领口的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远处手电光束扫过来时，她看清他瞳孔剧烈收缩——那里面映出她锁骨疤痕正在渗血。
"第几次了？"靳沉舟声音哑得吓人，拇指抹过她渗血的疤痕，"每次你发现真相，疤痕就会裂开。"他沾血的手指突然按上她太阳穴，"这次轮到哪段记忆被溶解？你父亲跳楼前给你的U盘？还是你母亲实验室的密码？"
尹小枫的视野突然闪过雪花点。她确实不记得U盘内容了，但此刻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靳沉舟的潜台词——他清楚她每次记忆缺失的细节。玻璃瓶从颤抖的指间滑落，被湍急的水流卷走前，她看见瓶底标签被血水泡开一角：受试者编号尹-07。
靳沉舟突然拽着她扑向侧壁凹槽。三发子弹钉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水花溅起两米高。尹小枫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听见他咬耳朵："你猜为什么每次都是蓝色药片？"他染血的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心口位置露出个硬币大小的圆形疤痕——和她掌心的玻璃碎片形状完全吻合。
"因为这是你母亲实验室的标记色。"水流突然变向，靳沉舟的声音混着血腥气灌进她耳膜，"而你现在拿的玻璃瓶——"他猛地把她往下一按，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是你十八岁生日那晚打碎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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