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上,银纱般的光辉轻抚着皇宫的朱墙碧瓦,为这庄严的殿宇披上一层静谧的轻纱。
沈昭缓步走在回廊之中,身着淡青色宫装,银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芒。
自巫族圣地一行归来后,她体内的神秘力量愈发活跃,却也如影随形地带来了难以言说的痛楚。
“娘娘。”
小禄子轻手轻脚地走近,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神情,“陛下在御书房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昭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我知道了,即刻便去。”
她轻抚了下发梢,那因力量觉醒而变白的发丝,仿若命运的枷锁,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使命与秘密。
她转身走向御书房,步伐沉稳却又透着几分离索。
踏入御书房,沈昭只觉周身一暖。室内火炉烧得正旺,暖黄色的灯光晕染出一片温馨。
萧烬负手而立,身着玄色龙袍,宽肩窄腰,勾勒出挺拔身姿。
他转头望向沈昭,眉目如刀削斧凿,冷峻中透着一丝疲惫。
“臣妾参见陛下。”
沈昭轻盈下拜,动作流畅而优雅。
萧烬微微抬手:“爱妃平身。今日召你前来,是因朕在整理先帝遗物时,发现了一些与你有关的东西。”
沈昭心下一紧,跟上萧烬的步伐,来到书案之前。
只见其上铺展着一幅羊皮纸,朱砂在其上晕染出似花非花的图案,边缘泪痕斑斑,将原本精致的画作弄得有些狼藉。
一旁还放着一个檀木盒子,其表面雕着游龙戏珠,工艺精湛。
沈昭定睛细瞧那羊皮纸,心猛地一沉。
这纸上朱砂竟随泪痕晕出了她肩颈处的线条,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仿若先帝对她的执念,隔着岁月,依旧灼灼其华。
“陛下,这是……”
她声音微颤,带着几许惊惶。
萧烬眉心轻蹙,目中掠过一丝痛楚:“这是先帝的遗物。据宫中老太监所言,先帝生前常在月圆之夜,独自绘制此图。爱妃可知,这朱砂为何会随泪痕晕开?”
沈昭摇头,只觉天旋地转。
她怎会知晓先帝竟有这般隐秘?可这图上的线条,却如实地记录了她沐浴时的轮廓。
她恍惚间忆起,先帝在位时,宫中便常有流言,说他暗中派人监视妃子沐浴,如今想来,怕是真有其事。
“陛下,臣妾不知。”
她声音微弱,满心惶恐。
萧烬长叹一声,迈步走向窗边,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落寞的轮廓。
“爱妃,朕知你定有苦衷。可这朱砂之事,牵扯太深,朕需你协助查明真相。”
沈昭咬唇,满心挣扎。良久,她方轻声应道:“陛下,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萧烬转身,目中精芒闪过:“好,有你此言,朕心甚慰。”
此时,殿外传来细碎声响。小禄子匆忙进来,脸泛潮红,眼神焦急:“娘娘,不好了!淑妃秦月见忽然晕倒在御花园,身上还留有血迹!”
沈昭心下一惊,慌忙望向萧烬。
陛下微一颔首,示意她前去查看。
沈昭紧随萧烬身后,急匆匆奔向御花园。
踏入花园,馥郁花香扑鼻而来。月色下,秦月见斜倚在牡丹丛旁,身着月白色宫装,裙摆浸在血泊之中,触目惊心。
太医已在一旁把脉,面色沉重,周身笼着紧张气息。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昭快步上前,蹲在秦月见身侧,声音急切。
小禄子颤声回道:“娘娘,奴才不知。奴才方才送晚膳来,便见淑妃晕倒在血泊里。”
沈昭凝视秦月见,其容色惨白如纸,唇色却艳若朱砂,几缕青丝黏在血迹斑斑的额角。
她轻抬手,拂过秦月见颈间,触到一物——那是一枚珍珠耳珰,耳洞处鲜血淋漓,竟凝成了微型牡丹的模样。
“这……”沈昭倒吸一口冷气,满心惊疑。
萧烬亦是蹙眉,沉声道:“爱妃,这是什么?”
沈昭轻声道:“陛下,这珍珠耳珰乃臣妾前些日子赠予淑妃之物。可为何她耳洞会流血凝成牡丹模样?”
萧烬眼神如炬,环视四周:“传朕的旨意,即刻彻查此事。”
沈昭点头,转身对小禄子吩咐:“速去传太医院正,另让人封锁御花园,严禁任何人出入。”
“遵命,娘娘。”小禄子应声而去。
沈昭轻抚秦月见的手腕,只觉其脉搏微弱,生机渺渺。
她轻叹一声,满心忧虑。
不多时,太医院正匆匆赶到,他动作娴熟地为秦月见包扎伤口,同时仔细检查耳洞。
片刻后,老太医抬头,对沈昭和萧烬行礼道:“娘娘,陛下,娘娘这耳珰上似乎沾染了巫族秘术。臣虽不知具体情由,但这耳洞流血凝花,绝非普通外伤。”
沈昭心中一凛,她望向萧烬,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萧烬轻叹一声:“爱妃,这宫中果然藏龙卧虎。你赠予淑妃的耳珰怎会沾染巫术?”
沈昭摇头,满心惶恐:“陛下,臣妾不知。臣妾所赠之物,皆经严格检验,绝无巫术之理。”
萧烬沉默片刻,目中闪过一丝决绝:“朕信你。此事必有内鬼,朕定会查明真相。”
沈昭心中稍安,她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愿意协助调查。”
萧烬点了点头,命人将秦月见送回寝宫休养,同时安排重兵把守。
他转身对沈昭道:“爱妃,随朕回御书房,有些事,朕需与你细谈。”
沈昭跟在陛下身后,回到御书房。她望着那幅朱砂图,心中满是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