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晥月靠在槐树桩上,指尖拨弄着苏白尾巴尖的彩灯——那是昨天被小男孩缠上去的,此刻在暮色中闪着细碎的光。苏白蹲在她膝头,狐耳随着远处犬吠轻轻抖动,忽然开口:“若有天我消散了,你莫要学人类哭哭啼啼。”
“胡说什么呢?”她弹了下他的额头,却触到皮毛下若隐若现的咒纹——那是她用命线为他续的灵脉,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晚风卷起落叶,苏白忽然化作人形,指尖抚过她掌心的老茧:“你总说捕灵司不该有羁绊,可你看,你的命线早和我缠成乱麻了。”
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夜啼,秋晥月摸出背包里的桂花糖,掰碎时粘了满手。苏白低头舔她指尖,忽然说:“若我把全部修为渡给你,你便能接任捕灵司长,以后……”话未说完,被她用糖纸堵住嘴。
“我偏不。”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糖袋,“你见过哪个司长会被幼崽套上纸皇冠?再说了——”她忽然揪住他的狐耳,“你若敢提前消散,我就把你的毛全做成铃铛,让全城的流浪猫都挂着,走到哪儿都能听见‘秋晥月是笨蛋’。”
苏白失笑,琥珀色眼睛映着她眉间未褪的咒纹:“人类总把‘永远’看得太重。你我本就是逆天改命的羁绊,能相伴百年已是偷来的光阴。”他转身望向星空,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穿过他耳尖,“待我灵脉枯竭那日,你便用斩鬼剑劈碎我的元丹,让我化作星辰……这样你抬头时,就能看见我了。”
秋晥月的指甲掐进掌心,却在触到口袋里的狐狸牙时松了力。她想起今早路过宠物公墓,看见的那排亮着小灯的墓碑——每个都系着苏白帮她摘的桂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踢开脚边的空糖袋,“今晚先去解决仓鼠的宇宙婚礼后遗症——幼儿园园长说,现在所有滑梯都被当成‘彩虹桥’了。”
苏白无奈叹气,却在她转身时,用狐尾轻轻扫去她肩头的落叶。两人影子交叠着掠过石板路,像幅被月光浸软的画,虽然画角藏着未说出口的离别,却在每道褶皱里都酿着桂花蜜般的甜。
手机忽然震动,新订单跳出来:【紧急!流浪狗基地出现会发光的狐狸脚印,幼崽们集体想学“魔法”】。秋晥月看着苏白耳尖的彩灯,忽然笑出声。她扯住他的袖子往巷口跑,发间飘落的桂花里,藏着半句没被风吹散的话:“傻子,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司长之位……而是有你在的、乱哄哄的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