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皇后将淑兰诏进宫,也就是在婚前再找淑兰谈谈。虽然丞相夫人把皇后可能会问的话如何回答都教给了赤云,赤云还是很紧张,生怕出错。
来到凤仪宫,屋里坐了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赤云上前行了礼,那女人将她扶起:“来,坐我身边,我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皇后倒是温和问:“丞相夫人可好?”
赤云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母亲一切都好,谢娘娘挂念。”
皇后继续说:“本宫与丞相夫人,少年时便是闺中好友,现在竟在成了儿女亲家,这真是缘份天定。”
赤云说:“臣妾家中也常听母亲说起少年时与皇后娘娘的事。”
皇后笑笑。寒暄了几句后,皇后聊正经了:“本宫这次宣你进殿,是想问你句话。”
赤云躬身说:“娘娘请说。”
“你和那严公子……”
果然问严公子,幸好徐夫人昨天教过她怎么说:“臣妾与严公子到了这一步,也就说明缘份已尽了。既然缘分既尽,也就只好各安天命,各自安好。”
“那你又将如何对待太子。”皇后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臣妾一定会努力做好太子妃的。臣妾亦知太子的心也非在臣妾这里,若将来能得太子垂怜,夫妻和谐自然是好的。若臣妾终不得太子之心,也会做好太子妃本份,相助太子。”赤云说
这相助太子四字,皇后最爱,对赤云的表现十分满意。不愧时少年时的朋友,皇后的心思,丞相夫人一猜全中。
太子大婚,全国上下都一片热闹。唯有翠竹心有所失,不大高兴。这人间的事她也不懂,也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等着赤云跟她说一句道别的话。
一个个女人捧着鎏金的托盘进进出出,托盘上放着各式珍贵的饰品。赤云坐在菱花镜前,几个嬷嬷为她妆扮,看着镜中美丽的自己,赤云心中喜忧参半。她心知这太子并不钟情自己,入了宫后的生活一定困难重重。又想到天天能和太子见面还是很开心的。能嫁给心仪之人是每个女孩的心愿,以她的身份竟能如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看着穿着喜服的赤云,翠竹心中伤感。
赤云看出了翠竹的不舍,等装扮好之后。她让身边的人先退下,让她一个人呆会。
众人退去,翠竹走到赤云身边,赤云抓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看我嫁,可是你是我唯一真正的亲人。我结婚这么大的事,身边总要有个亲人送送我的。”听了这一句,翠竹忍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
“你别哭,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就算你不入宫,以你法力,我们偷偷地见面还是可以的。”赤云说。
“姐姐,你一定好好的。如果你过得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逃。”翠竹说。
赤云点点头:“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我这是嫁人,高兴点。”
“姐姐。”翠竹抱着赤云大哭。
嬷嬷在门外催促,“小姐,吉时到了。”
赤云只好放开翠竹。嬷嬷进来,替她戴上凤冠,盖上盖头。
翠竹远远地看着赤云拜别丞相和夫人,上了八人大轿,欢天喜地被送走。翠竹泪如雨下。相府的人都忙着小姐婚事顾不上她了,只说让她自便,别闹出事就行。翠竹就一个人躲在屋里哭。
赤云坐在花轿中,双手紧紧地握着裙摆。太子妃的随从们被恩准在通向东宫的御道上行走,御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欢呼雀跃,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皇宫中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缎仿佛一条条红色的巨龙在飞舞。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按品级穿着朝服,都在期待着这一盛大婚礼的开始。
太子大婚,礼仪十分繁琐。赤云如木偶般被人牵着,完成一系列的礼仪。夜幕降临。宫廷乐师奏响了欢快的音乐,宫女们翩翩起舞,为婚礼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欢乐。太子景睿牵着赤云的手走进洞房,烛光摇曳,映照着景睿无奈的脸庞。
头盖被掀开了,赤云身着凤冠霞帔,容颜娇美动人,眉弯如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紧张。赤云看到了那张俊美的脸,穿着红色的喜服,更加俊朗。赤云羞涩地又低下了头。景睿明显不高兴,只是按着要求喝完交杯酒。众人离开后,只剩下一对新人相依而坐。
景睿想着母亲和师父的话,看了一眼赤云。穿着新娘妆的赤云明艳动人,他也不觉多看了两眼。心中厌恶减了一半,柔声说:“淑兰,你今天真美。”
赤云见太子主动说话,心中大喜,娇声道:“谢谢太子。”
“你现在心情可好?如果你心中难过,本宫也不会勉强你。”太子的声音十分温柔,说得赤云心中小鹿乱撞。
“臣妾心情尚好。既然嫁了太子,臣妾一定会努力做好太子妃的。臣妾亦知太子的心也非在臣妾这里,若将来能得太子垂怜,夫妻和谐自然是好的。若臣妾终不得太子之心,也会做好太子妃本份,相助太子。”此话也就是她对皇后说过的,皇后十分高兴,所以对着太子同样说了一遍。
没想到太子一下子就怒了:“你就是这般。你我都知此事非你我所愿,你却在本宫面前说这些场面话。在本宫面前你演什么?要演去演给母后看就行了。做好本份?相助太子?你有没有感情?没嫁成严公子,你不应该难过吗?不应该伤心吗?你若流点眼泪,本宫还会觉得你还是个人。”
赤云慌了,在皇后面前说得好好的,太子居然生气了,方才说那些话,也不过想讨好太子,没想到反而惹怒了他。心急之下不知该如何说,只想着为已辩解,别让太子多心:“既嫁了人,哪里有还想着别人的道理,自然是该断需断则断。”
没想到太子更生气了:“该断需断则断,这情说断就能断的,果然是无情之人。”
太子也坐到桌子边不再理她。赤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敢再说。这宫中的生活远比想的要艰难,心中暗暗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