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哭累了,从相府出来。她也没什么朋友,今天这样的日子,羡仙院一定会有很多人,又是晚上,落霞肯定没时间理她。于是她就去找淑兰。没想到,严明杰也趁着今天太子大婚,别人顾上他们,偷偷来看淑兰。她又成了多余的了。又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街上很热闹。翠竹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觉得心里空空的难受。
“这不是翠竹姑娘吗?”翠竹听到声音抬头看,是张山主的管家。
“你是张山主的管家?”翠竹问。
“正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山主呢?”这个时候她有点希望见到张山主,虽然平时有点怕他,有他在总比一个人好。
“这么热闹的事,他才不会来。不过他良心发现,放我下山玩。”
“有什么好玩的。”翠竹完全没有心情。
“姑娘怎么不高兴呀。”洪鹰问,翠竹不作声,洪鹰也猜出了她难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赤云姑娘出嫁?”
翠竹问:“你怎么知道?”
“你姐姐嫁人是喜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有什么好难过的。今晚这么热闹,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玩吧。开开心心地玩一下,就不难过了。”洪鹰说,“你看那边在放烟火。”
翠竹转过身,这烟火果然炫目。翠竹本就是心大之人,看着烟火也就随着人群哇哇叫起来,心情好转。洪鹰看着烟火照射下的翠竹,娇俏可爱,果然如山主所说,见之可亲。
“我们吃点好吃的。”洪鹰对翠竹说。
“好呀。”翠竹答应,对吃她更是有兴趣。
洪鹰带着她来到一个小摊前:“豆腐丸子,今年上元节时我吃过,味道很特别。老板这丸子多少钱?”
“五文钱一碗。”
“来两份。”说着掏出十文铜钱。
翠竹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钱。”
“我一个男人,哪有要你小姑娘花钱的。就几个丸子。”洪鹰说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碗,转递给了翠竹。翠竹没再推辞说:“下次我请你。”洪鹰说了好,拿起另一碗吃起来。
吃了丸子,翠竹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又走了一回,翠竹看到一家酒店说:“古人说酒能消千愁,我们去喝点酒吧。”
“不要,你我都是妖身,万一喝多了,显出本相来就麻烦了。”洪鹰说。
“又不喝很多,你看,这家是卖菊花酒的,应该是很清淡的,甜甜的。”
洪鹰没再坚持,桃花山主喜欢喝酒,她的徒弟酒量也不应该差。这种用花酿的酒一般也不太容易醉。两人又进了一家酒馆,边看街景边喝酒。
翠竹十分满足“大哥,吃了你的东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洪鹰。”
“你本相是只鹰,居然还有姓。”
“山主说了,初见我时,我背上受了伤,血还没有干,远远看去像一只红色的鹰,就叫我洪鹰了。”
“洪鹰,是红色的鹰呀。这山主看着挺有文化的,取名字也这么随意。”
“那姑娘为什么叫翠竹。”
“我生在翠竹林里,师父就叫我翠竹。我师父取名也跟这山主一样随意。最好笑的是我二师姐,本相是只黄莺鸟,叫黄莺也就算了。五师兄也是只黄莺鸟,她竟给五师兄取名黄莺男。”听到黄莺男的名字,洪鹰笑喷了。
“这样看来,我叫洪鹰还是好的。”
翠竹酒量不行,又几百年不喝了,没几杯就醉了。这下洪鹰慌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男女有别,两人又不是很熟,又不能抱又不能背,又怕她露出本相来,吓倒人。只好半拉半拖地离开酒馆,又不知该把她往哪里送。只得施法骗出一张飞毯来,把翠竹放在飞毯上带回山庄。
张月夕看到洪鹰将喝醉的翠竹放在飞毯上带回山庄,整个人都惊呆了。“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你们怎么遇上的?”
洪鹰如实交待,张月夕气炸了:“你带她去喝酒,还把她灌醉?洪鹰,你想干什么?”
“没有,不是我灌醉的。是她说要借酒消愁的。”洪鹰一脸无辜地说,“我想她是桃花山主的徒弟,没想到酒量完全学到她师父的半点。”
“她说去你就去,她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呀。再说呢,她喝醉了,你带回这屋干什么?我这屋何时来过闲杂人等!”张月夕真的生气了。
洪鹰自知理亏:“那怎么办,也没地方送呀。又不能把她送回相府。”
“她们不是有一间小屋吗?”
“那小屋,你觉得把一个喝醉的女孩一个人放那小屋里好吗?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她就活该被人欺负,总不长记性。一个姑娘家,跟着一个男人去喝酒,有多少次运气能不被欺负。”张月夕对这小妖真有点硬铁不成钢。
“没看到也罢了,也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何况又是跟我一起去喝的酒。她要是出点事,我会不安的。”洪鹰怯怯地说。
“她到底是修仙的,不至于被凡人欺负了。”
“她们又不是没被凡人骗过。万一欺负不成,被她打死怎么办?这不多事嘛。就让她住一晚吧。”洪鹰说。
“那就山上随便找间屋让她睡,为何要带来这屋来。一股子酒臭。”张月夕嫌弃地说。
“山上找间屋容易,不过就是兴师动众了。何况她喝了酒,万一现了原形怎么办?”洪鹰说。
翠竹睡着了也不安生,舒舒服服地在飞毯上翻了个身,突然又哭了起来:“姐姐,你别嫁人,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听她这么哭,张月夕心软了。“好好,你把她安顿好,别脏了我的地方。”
“不会,不会,弄脏了,我会打扫的。”洪鹰如释重负。
紫云山庄内房间很多,基本上没人在这里留宿过。洪鹰给她找了有床的房间放下。出来看到张月夕若有所思。
“山主,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洪鹰主动认错。
“我想和她撇清关系,你却把她带回来,还在这里留宿。”张月夕一脸不满。
“这可能就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她。见她一个人那样伤心地在路上走,我也有点不忍心。”洪鹰说着,看了眼张月夕,知道他心软。
张月夕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明天她一醒就让她走,还有房间也都打扫一遍。”
洪鹰连连点头说:“山主你也太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前生跟你有缘,不一定今生就有缘,说不定今生是跟我有缘呢。要不我难得下山玩一次,就能遇上她。”
张月夕给了一个让他自己体会的眼色,他不敢造次。“山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