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气极了。本想借着腹中孩子和避子汤一事杀一杀这正妃的气势。没想到还是没有占到上风。她自然不敢去皇后面前讲这事,她并不傻,也知道这宫中有多少人不愿意她怀上龙种。包括她那个姑妈邢贵妃。本想诈一诈这太子妃,看她如何淡定,这事兴许还真不是她做的。不敢去皇后面前争论,太子面前自然可以添油加醋。她又使出那一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有人送自己避子汤的事说了,然后把事情又引到太子妃身上。
景睿完全不信。“太子妃岂是这种人,母后为难你时,都是她想法帮你的。定是你弄错了,可能那些汤就是普通的汤,你给太医院验过了吗?”
“当然找太医院验过了,不然我哪里会这般肯定。先前因为皇后娘娘不喜欢我,所以不敢说。”嫣然说。
景睿心中一闪,其实最不想嫣然怀上孩子的不是太子妃,而是母后娘娘,难道这避子汤是母后送的?景睿不敢声张说:“如果真有此事,本宫会暗地里查的,但不可能是太子妃。你不要多心。你要跟她搞好关系,毕竟她才是孩子的嫡母。如果她不高兴了,将孩子收到她名下,你可能连孩子面都见不到了。”
嫣然不悦:“景睿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她这个人的性情虽不是本宫喜欢的,可是她的为人本宫还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害过人,总是为人着想。父皇也是因为这样才先了她做正妃。你若不与她争,她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景睿,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嫣然问。
景睿心知自己对这太子妃已经不似往昔,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嫣然不高兴,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你别猜想,这后宫之中,越是独宠就越危险。而且她那边还有母后。你要体谅我,我说过会护你周全。”
嫣然也不想讨嫌弃,不再说什么。
景睿从嫣然屋出来,到了赤云屋里。赤云迎了上去。景睿扶起她说:“今日之事,嫣然已经跟本宫说了。本宫知道这事不会是你做的,只是本宫心中疑惑,想跟你证实一下。你说这事是不是……”
赤云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对望一眼,便知对方想的是什么。“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赤云说:“臣妾也有此猜测,但不知是不是。”
景睿十分难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她只是不想邢侧妃先于臣妾有身孕,也没有真正伤害到侧妃。现在侧妃也有了身孕,这事不了了之是最合适的。”
“你说会不会伤及孩子。”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她的亲孙,只能让侧妃小心些,你也多找几个人护着她。”
景睿点头。“难为你了,还会她着想。”
“臣妾是不想有事,她若出些什么事,这东宫又要乱成一团了。这虽是后宫之事,也难免落人话柄。”
景睿抚着赤云的脸,脸是一样的脸,性子也是一样的性子,如今却格外惹人怜爱。这端庄懂事的她,原是他最讨厌的,现在才发觉只有这样的她这样的才是母仪天下的样子,心中不禁又敬又爱。
过了一会儿,太监送来一些吃食:“太子知道太子妃喜欢素食,命御膳房做了几样太子妃喜欢的小菜。”
赤云看了一眼,果然都是自己爱吃的,看来太子还是关注她的。
知道太子关注她,心情十分愉快,她想亲手给太子做件披风。她自知针线一般,以前在山上倒认真跟师姐学过做披风,这天渐渐冷了,亲手做一件披风让太子披在身上,也能让他时时感受到自己,仿佛自己陪在他身边一样。一早请宫女找到一些布料,她慢慢地挑选着。赤云看中一块深紫色的蜀锦拿起来看。嫣然进来请安。
“免礼。”说着转过身来。看到嫣然已经在位置上坐下来。
春儿上前说:“侧妃无礼,太子妃还站着呢,你怎么就坐下了。”
嫣然坐着不动,笑着说:“姐姐,妹妹身子沉,站不动了。”
春儿冷笑道:“你这肚子还没显呢,怎么就身子沉了。”
赤云很烦这吵来吵去的说:“妹妹既然身子沉,本宫也说过这请安就不必了。”
“姐姐也常说,规矩不能乱。”说着故意抬起的袖子。
赤云看到袖子内杏黄色的底衣,再看她头上戴金凤钗。嫣然看到赤云的眼睛落在头上的凤钗说:“这是太子送我的,姐姐你说好看吗?”
春儿见嫣然穿戴的都是正妃才可配套的,心中不满,正要上前。被赤云制止,太子可不会如此越礼送嫣然金凤钗。
赤云说:“这金凤钗确实好看,不过这是正妃才可用的。”
“是太子送给我的,我觉得放着不戴不好。”
“是吗?那就戴着吧。”赤云说。
嫣然以为她会发怒,没想到她这般淡然。
赤云继续说:“这金凤钗是正妃才有资格戴,不是戴了就是正妃。你戴上了这金凤钗,不还是侧妃吗?太子若纵你这般越矩,只怕你就没这个命长长久久地戴着这金凤钗了。”
“太子疼我,在太子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他说被怀孕之人,要用些金器压一压,所以送了我这个,可见在他心中是以正妃之礼待我的。”
赤云笑笑说:“那侧妃去你的西院享受好好这正妃之礼吧。本宫这正妃要去给母后娘娘请安了。”
“我也多日没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我一起去。”
“臣妾,你要称自己臣妾。说了多少次了。”赤云说。
“知道了,在皇后娘娘面前我会注意的。”嫣然说,看着赤云的脸色连忙改口:“臣妾会注意的。”
“算了吧,你还是别去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了。”赤云说。
“怎么会,臣妾肚子有皇后娘娘的孙子呀。”
“你是想去招骂吗,穿扮成这样去见皇后娘娘。”
赤云取下头上的金凤钗交给旁边的宫女。
“也就这点胆,本宫还以为你要戴着这金钗见皇后娘娘呢。那你那件杏黄内袄呢?”赤云说。
嫣然说:“臣妾虽然是侧妃,可腹中的孩子却皇长孙,总不能也跟臣妾似的穿素色吧。”
“那你认为皇后娘娘会怎么认为呢?”
“那臣妾不去了。”嫣然就是想在赤云面前显摆,恶心她一下,她也不想见皇后娘娘。
赤云表面不露,心中也是被气到,不禁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请完安回宫,太子命人送来一对金凤钗,跟嫣然那支一模一样,赤云顿时觉得好没意思。你这碗水倒是端的真平,给我跟她一样的。她叹了口气,以为他对自己有所改变,还是嫣然更重要。一时连做披风的兴致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