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姜知夏裙摆下的绷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你受伤了?”我走近一步,声音有点发紧,“到底怎么回事?”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摆弄着那个遥控器。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林曜,”她突然开口,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你相信我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要我做某种选择,而我已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做过太多选择了。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妈的事、我爸的事、周怀安……还有你。”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不是愤怒,也不是委屈,倒像是在等什么人来救她。
“那你先别想那么多。”她轻轻把遥控器放在桌上,“接下来两个小时很关键。我要你听我的。”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就像那天在剧院后台,她也是这样对我说:“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可这次不一样。我闻到了空气里的铁锈味,不只是走廊上的雨水混着血迹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
“你流血了。”我蹲下来,伸手想去掀她裙子的边。
她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轮椅吱呀一声退到墙角。
“别碰。”她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决,“不严重。”
我不死心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在躲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我心里一颤。
“你觉得我会骗你?”她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她不会害我,但她确实隐瞒了很多事。
她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好,我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去取周怀安藏起来的证据,被陆子然的人盯上了。追到医院门口,我开枪打伤了一个,但也挨了一刀。”
我愣住了:“你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
“当然知道。”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爆炸案是谁干的?你以为你收到的那些匿名消息,是谁在帮你?”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在替我挡子弹。
“所以你受伤是因为我?”我说不出别的词,只能这么问。
“你说对了。”她点点头,“但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我抬起头看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却不再多说,而是转过身去,开始检查墙上的地图:“现在听好了。三点钟电视台直播开始前,我们要完成三件事。第一,把U盘里的证据上传到云端;第二,找到周怀安;第三,在直播现场安装录音设备。”
我还没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同时屏住呼吸。声音很轻,但能听出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在巡逻。
姜知夏迅速关掉桌上的台灯,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在地上划出道道裂痕。
她示意我靠墙站好,自己则悄悄挪到门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枪,动作熟练得让人害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我能感觉到姜知夏就在我身边,她身上的药水味混着血腥气,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门把手缓缓转动。咔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