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手杂,别东西没找着,给人偷着捡了藏了。”
慕情原本在一旁默默检查床底,听了这一句,忽然脸上闪过一丝煞白,猛地起身,手中扫帚“咔擦”一声,折为两段。
谢怜当即一怔。
晏岁棠也向他那看去,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扫把惹你啦?”
从神武殿出来后,风信就对慕情颇有微词,却没有发作。此刻见慕情居然先发作了,火道:“你干什么突然折东西?谁惹着你了?”
慕情冷冷地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含沙射影的做什么?珠子不见了又不关我的事。”
晏岁棠察觉不对,疯狂向风信使眼色让他别讲了。
然而结果就是,晏岁棠眨眼眨的眼睛都快抽了,也不见得有人来鸟她一下。
风信历来直言直语,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指责他含沙射影,气得笑了,道:“这话你怎么不对你自己说!我说什么了?我又没说是你偷的,你自己往刀口上撞,心里有鬼吗?”
谢怜回过神来,心叫不好,从床上坐起,道:“风信,别说了!”
晏岁棠看看慕情,再看看风信,又看看谢怜,后连忙把这两个人隔开,道:“哎哟两位祖宗!再吵下去耳坠没找着,这屋子倒要先被你们拆咯!”接着和慕情道,“你别往心里去,风信他不是这意思。”
慕情额头一下子暴了三四条青筋。
风信却是当真没多想,莫名道:“怎么了?”
谢怜也不好跟他解释,只好先对慕情道:“你别误会,风信他随口说的,不是针对你。”
慕情拳头握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发作。只是眼眶渐渐赤红,转向谢怜,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言而无信。”
谢怜道:“不是,我没有!”
慕情闭嘴吸了几口气,目中怨愤地剜了风信一眼,再不多说,夺门而出。
谢怜跳下床要去追,追了几步便被一把拽住。
风信道:“殿下你鞋都没穿!披头散发的出去像什么样子?”
谢怜道:“帮我拦他!”
风信道:“你先把衣服鞋子穿了,扎好头发。理他作甚,这人平时就阴里阴气的,谁知道触到他哪根弦了,莫名其妙地发病。”
晏岁棠闻言肘了他一下,道:“哎呦我真服了,你嘴上也是没个把门儿的。”接着转向谢怜道,“不会是他以为你把那事儿告诉风信了吧?”
谢怜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晏岁棠便叹了口气,道:“那我先去追他了。”
谢怜一颔首,晏岁棠便扭头跑了出去追慕情,独留谢怜和风信在屋内。
晏岁棠提着衣裙追出宫门时,只见远处一道墨影,似乎就是慕情。
见他去的方向似乎是樱桃林,晏岁棠便小跑着抄近路追上对方。
樱桃林。
晏岁棠一掌落在慕情肩头,大喘气道:“做、做什么、咳咳跑这么快!累死我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先自己冷静一下,我缓缓再来劝你!哎呦累死我了!等、等一下,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速度这么快??”
只听那边的慕情“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正巧这一片是樱桃林,晏岁棠便把搭在慕情肩上的手拿下来,扒在樱桃树边上大口喘气着。
慕情也不和她说话,只在一旁安静地采樱桃。
晏岁棠缓了会儿,觉着没那么喘了,便懒懒地倚在树边,缓缓开口,道:“你别往心里去,风信他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呆子说话向来不过脑子,你便别气了。不过……”晏岁棠忽然正色道,“不过我出来时见殿下鞋袜都来不及穿就要来追你,现下怕是正满山寻你解释。”
忽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伴随着好几道脚步声响起。
“怪不得我觉得最近林子里看到的果子少了,原来是有人整天都蹲在这儿偷果子呢。”
闻言,晏岁棠皱了皱眉,心道:这些人又来找慕情麻烦了。
遂回过头去,刚要开口,便听身后的慕情轻声道:“太苍山上的果林,只要是观中弟子,人人都可以摘采,何来‘偷’之说?况且,林中果树成百上千,以我一人之力,也不会让果子变少。”
然而那道人却哼了一声,道:“要是只是你一个人的份,当然也不会少多少啦,但你不光摘你一个人的份,你还要偷偷带下山去给别人吃,捡这小便宜,这就很无耻了。”
“……”
晏岁棠一时无语,这也能吵。
她往那群人的方向微一歪头,和慕情道:“他们有病吧,怎么老针对你。”
“你!”
“还有上次通报国师的事儿,也是他们拦在门外不让进。”
慕情将晏岁棠往身后拉了拉,冷冷道:“祝师兄,我素日与你交际并无多,你却三番两次针对于我,昨日也是你不让我进四象宫向国师们通报消息,不知我究竟是何处惹到了你?”
那祝姓青年正是侍奉国师的四象宫小道,一听他二人提这事便来气,道:
“你自己没用心传话险些误了大事,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只怪你昨日遮遮掩掩道弄得别人还以为你图谋不轨,要是你早直说了干什么去的,至于这样吗?害得今日险些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我方才还被国师叫去一通好念!”
说着就把手里篮子扔了,招呼了其他人就要围上去。
晏岁棠站到慕情身边喊道:“干什么干什么!吵架不够还要打人吗!”
“晏姑娘可让开着点,小心误伤了你。”
“且住!”
那几名道人一听声音,吃了一惊,回头一看,道:“太子殿下!”
晏岁棠喜道:“殿下!”
谢怜微笑道:“各位师兄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见此,晏岁棠嗖嗖就蹦到谢怜和风信身后去,道:“殿下,他们欺负人!”
那祝师兄是个相貌还算体面道白面青年,平素颇为仰慕太子殿下,闻言一愣,道:“这,这,我们……”
谢怜继续微笑,道:“虽然不知各位是因何争执,不过,慕情是我近侍,他做什么,一般都是出于我的授意。我竟不知让他过来采点果子,却好像犯了什么罪责?”
几名道人连连鞠躬,道:“没有,没有!原来是殿下您让他来的,是我们误会啦!”
那边慕情靠着一棵树,听他说是他让自己来的,先是一怔,随即理了理衣领,低头不说话。
那几名道人冷汗连连,忙不迭地和慕情道歉,最后终于匆匆携了篮子,逃出樱桃林。
谢怜道:“要帮忙吗?”
慕情抬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道脸看了一阵,半晌,道:“太子殿下。”
谢怜道:“什么?”
慕情道:“你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出现?”
谢怜:“?”
[本章完]
——
晏岁棠belike:劝架好累,先摘个樱桃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