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设计室,暴雨仍未停歇。
沈星禾对着电脑调整星芒投影参数,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新闻:“CY集团少董顾承砚出任建筑事务所CEO,业内称其设计‘如机械般精准’。”她咬着笔杆点开配图,看见他站在摩天楼顶端,身后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却唯独没有星空。
“需要帮忙吗?”
冷不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撞进顾承砚微蹙的眉眼里。他手里拎着便利店塑料袋,掏出热可可和创可贴放在桌上:“伤口不处理会留疤。”
她怔怔看着他蹲下来替她处理掌心伤口,指腹的温度透过创可贴传来。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腕骨的旧疤随着动作轻颤——那道疤呈不规则星形,像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
“怎么弄的?”她鬼使神差地问。
顾承砚动作顿住,指腹轻轻按了按她掌心的红痕:“十二岁时,砸了父亲的天文望远镜。”他抬头看她,眼神突然锋利,“你呢?后腰的疤。”
沈星禾浑身血液凝固。储物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踩着窗台想够通风口,却摔在堆满杂物的地上,后腰撞上生锈的铁钉。那时父亲在楼下和情人打电话,直到她晕过去都没发现。
“小时候调皮。”她扯出笑容,低头时却看见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那里有一块暗红色的烫伤,形状像被灼烧的星星。
两人对视的瞬间,窗外惊雷炸响。顾承砚突然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在她的设计图纸边缘画了道裂痕,星芒从裂缝中迸发而出:“这样的角度,能让投影误差减少0.3度。”
他的指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淡淡的铅痕。沈星禾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母亲病房里的味道——那时她总说,消毒水是天使洒在人间的星光。
“顾先生相信有平行宇宙吗?”她轻声问,“也许在某个时空,我们的伤疤是完整的星星。”
顾承砚握笔的手一顿,铅芯在纸上断成两截。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盖过:“我只相信,能被计算的才是真实。”
门合上的瞬间,沈星禾看见他的背影在走廊尽头顿了顿,抬手摸向胸口的烫伤。她低头看自己掌心的创可贴,上面不知何时被画了颗小流星,尾端拖着一道细细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