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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第一座正式天文教室落成典礼。

顾承砚穿着彝族刺绣马甲，笨拙地给孩子们系红领巾。沈星禾站在穹顶下，按下投影开关——这次没有用全息技术，而是真的星光透过屋顶的碎玻璃，在墙面投出流动的星芒。

“这是猎户座，”她指着最大的光斑，“旁边这个小星芒，是我们的‘如月基金’。”

“为什么它旁边有裂缝？”小女孩举手提问。

“因为呀，”顾承砚替她回答，“裂缝是星星在说‘我在这里’，就像你们作业本上的涂改液，是错误开出的花。”

典礼结束时，忽然下起太阳雨。 孩子们尖叫着跑出教室，顾承砚望着他们在雨中追逐的身影，想起沈星禾母亲的日记：“每个孩子都是未被命名的星星，等待着被看见的瞬间。”

“看！”沈星禾拽着他指向天空，两道彩虹叠在一起，形成罕见的“星芒彩虹”，中间的缝隙恰好组成猎户腰带的形状。

他忽然想起母亲最后清醒的那个夜晚，曾指着月亮说：“阿砚，彩虹是星星的眼泪，眼泪落在哪里，哪里就会长出星星。”

“我们给彩虹起个名字吧。”他握住她的手。

“就叫‘周林虹’吧。”她轻声说，“周月如和林月，是它的母亲。”

暮色渐浓时，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歌。 顾承砚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画下沈星禾给女孩编花环的模样，角落缀着二十七个玻璃瓶，每个瓶底都长出了嫩芽——那是他用碎玻璃当花盆种下的向日葵种子。

“在画什么？”她凑过来，发梢扫过他的笔尖。

“画我们的星星农场。”他将本子递给她，页面中央是座玻璃温室，里面种满用星芒碎玻璃培育的植物，“等这些向日葵开花，我们就送给每个天文教室。”

她望着跳动的篝火，想起今天收到的快递——是父亲从监狱寄来的信，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母抱着襁褓中的她，对着镜头笑，背景是CY珠宝行的橱窗。

“你说，”她靠在他肩上，“妈妈们现在是不是在天上，看着这些星星？”

“一定在。”他吻她的发顶，“而且她们会说，看，我们的裂缝星芒，真的照亮了世界。”

山风带来阵阵花香，远处的星空逐渐清晰。猎户座的星芒穿过亿万公里，落在孩子们仰起的脸上，像撒了把碎钻。

有些破碎，注定要成为光的容器；

而有些爱，会在裂缝里长成遮天蔽日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