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深处的「如月小学」,铁皮屋顶被暴雨敲得叮咚响。
沈星禾蹲在天文教室角落,用胶带修补穹顶投影幕布。顾承砚抱着工具箱走进来,工装裤膝盖处沾着泥点,那是刚才帮孩子们修围栏时蹭的。他掏出块干毛巾替她擦头发:“雨太大了,投影仪线路可能会短路。”
“放心,我带了秘密武器。”她笑着打开背包,取出二十七个玻璃瓶——正是顾承砚当年的“星星标本”,“把这些碎玻璃嵌在屋顶缝隙里,下雨时会像星星在流泪。”
孩子们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作业本跑过来:“沈老师,我画了星星掉进玻璃瓶的样子!”纸上的星芒拖着长尾巴,掉进写着“勇气”的瓶子里。
顾承砚接过画,目光落在女孩袖口露出的胎记——那是块淡褐色的星形印记,和沈星禾锁骨处的如出一辙。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基因检测中心,医生说的那句:“有些胎记,是祖先留给后代的星光密码。”
“顾老师,这个怎么拼呀?”男孩举着断成两半的望远镜模型。
“先找裂缝的形状。”沈星禾蹲下来,将碎片对齐,“就像交朋友一样,找到能和你拼成完整星星的人。”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向窗外:“快看!彩虹!”
暴雨初歇的天空,七色彩虹横跨山谷。顾承砚望着虹尾的方向,忽然想起母亲发病前常画的水彩——她笔下的彩虹永远缺一角,直到临终前才补全。
“基金账户到账了。”沈星禾的手机震动,屏幕显示“CY集团季度分红:12,456,789元”,“这个月能再建三座天文教室。”
他接过手机删掉短信:“以后别再看这些数字。”他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我们的星星,不该和钱挂钩。”
深夜的临时宿舍,煤油灯映出晃动的人影。
沈星禾整理着孩子们的许愿瓶,忽然在某个玻璃瓶里发现封信:
“亲爱的星星,我爸爸打工时摔断了腿,他说自己是废人。但我觉得,他背着我过河时,像会发光的桥。”
她红着眼眶将信放进抽屉,触到个硬质物件——是顾承砚偷偷塞进来的婚戒盒,里面躺着张纸条:
“致我的星星:今天有个男孩问我‘伤疤会不会疼’,我说‘会,但疼过之后,你会比从前更能感受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