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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天文台，暴雨渐弱成淅沥小雨。

沈星禾的白裙滴着水，却执意要去看真正的星星。顾承砚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自己只穿着湿衬衫，却笑得像个少年：“小心台阶，这里比三年前更破了。”

穹顶的破洞漏下月光，在地面投出不规则的光斑。沈星禾踩着木板缝隙，忽然踢到个金属物件——是当年顾承砚砸坏的望远镜镜片。

“还记得吗？”他捡起碎片，映出两人模糊的脸，“你说星星藏在裂缝里，那时我觉得你疯了。”

“现在呢？”她抬头看他。

“现在我知道，”他将碎片放进她掌心，“疯的是我——疯到想把整个宇宙的裂缝都收集起来，只因为里面有你的光。”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见直升机的轰鸣。抬头望去，整片夜空被星芒投影覆盖，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格外明亮，其中参宿七的位置，正是他们相遇那天的坐标。

“这是……”

“送给你的新婚礼物。”顾承砚掏出遥控器，“我包下了整个城市的灯光系统，今晚的星空，只属于你。”

泪水突然涌出眼眶。沈星禾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每个女孩都该有一片专属的星空，不是被观赏，而是去照亮。”她转身吻他，咸涩的雨水混着温柔的触感，比任何誓言都更真实。

“还有个礼物。”他从裤兜掏出个小布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二十七个玻璃瓶，每个都装着不同形状的星芒碎片，“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星星标本’，现在正式送给你。”

她拿起最旧的那个瓶子，里面是块带着齿痕的玻璃：“这是？”

“十二岁砸望远镜时崩掉的碎片。”他轻笑，“那时我想，星星碎了就该扔掉，直到遇见你，才知道碎玻璃也能折射阳光。”

远处传来凌晨的钟声，第一缕晨光爬上穹顶。 沈星禾将所有瓶子摆成心形，阳光穿过碎片，在墙面投出斑斓的星芒。顾承砚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看，天亮了。”

她望着渐亮的天空，想起周月如临终前的话：“裂缝星芒，该补好了。”原来真正的补完，不是掩盖伤口，而是让光透进来，让破碎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这里看星星吧。”她转身勾住他的脖子。

“好。”他低头吻她，晨光落在他锁骨的烫伤上，像镀了层金边，“但有个条件。”

“什么？”

“下次带件干衣服，”他笑着捏了捏她滴水的裙摆，“我不想刚结婚就当鳏夫。”

她笑着捶他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远处，第一颗晨星在天幕中淡去，而他们的星星，才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