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明镜堂内,烛火摇曳。
崔倍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的卷宗映着昏黄的光。
王七、孙豹、阿里巴巴等人围坐一圈,脸上尽是疲惫与焦虑。
"说说吧,"王七压低声音,"明镜堂以前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暗中指点我们破案的人,究竟是谁?"
崔倍指尖轻点案几,沉吟片刻:"明镜堂乃前任大理寺卿李大人一手创立,所破奇案要案不计其数。"他顿了顿,"而李大人的公子李饼,更是世所罕见的破案奇才,常以白身协助明镜堂办案。"
"三年前,"崔倍声音渐低,"李大人遇刺身亡,李公子扶灵回乡,自此杳无音信。"
屋内一片寂静,烛芯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而且,"崔倍抬眸,"这位李公子,是先帝为安定公主钦定的驸马。"
"什么?!"王七猛地站起,差点打翻烛台,"那你这不是外室撞见正室了?"他惊恐地看着崔倍。
崔倍白皙的面庞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他垂下眼帘,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莫要胡说。"
"怪不得你今晚一回来就面如土色。"阿里巴巴用他那蹩脚的成语补充道“原来是被正室吓得魂飞魄散了”
孙豹却皱起眉头:"不对啊,安定公主的驸马,不是邱庆之吗?"
这句话让王七也反应了过来。
每次邱庆之来大理寺找茬,那副冷峻严厉的模样,活像是来捉奸的。
但奇怪的是,这位左金吾卫大将军从未针对过崔倍,反而是和上官少卿对呛。
崔倍轻叹一声:"李饼公子失去音讯后,圣上不愿见安定公主郁郁寡欢,便将新晋的、炙手可热的邱将军定为了驸马。"
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后半句——公主至今未与邱庆之完婚,神都上下都传言她仍心系李饼。
"你不会被抛弃吧?"王七忧心忡忡地问。崔倍身后的公主可是明镜堂的大靠山,若这靠山倒了...
崔倍抬眼,眸光如秋水般沉静:"公主不是那样的人。"他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夜风穿过窗棂,烛火摇曳得更加剧烈,将众人脸上的阴影拉扯得变幻莫测。
与此同时,神都的夜色中,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
李饼一手提着陈拾的后领,轻盈地落在一处僻静宅院的围墙上。
他身形修长,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下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
"饼爷,咱这是去哪儿啊?"陈拾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困惑。
李饼没有回答,目光锁定在院中凉亭里的一道身影上。
那人背对着他们,一袭月白色男装,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李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陈拾轻巧地落在院中。
"你现在还真像只..."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安定公主。
她红唇微启,最后两个字只用口型做出——"猫儿"。
月光下,安定公主即便身着男装也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
她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肌肤在月光下莹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饼松开陈拾的衣领,无奈地摇头,撩开衣摆坐到安定对面的石凳上。"你知道我会到这里来?"
这宅院是安定在他刚回神都时就备下的。那日他去公主府找她,她便告诉了他这个地方。
但他一直住在荒废的李宅——曾经的大理寺卿府邸。虽然多年无人居住,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安定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李饼斟茶。"你被他发现了,李宅不能待了,自然只能来这里。"她眼波流转,看向呆立一旁的陈拾,"你也过来喝杯茶吧。"
陈拾这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说:"恁...恁和饼爷认识啊?"
"我们啊,可是关系匪浅呢。"安定意味深长地瞥了李饼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李饼低笑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温热,正是他喜欢的温度。
他不由得心中一暖——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他的喜好。
"恁不会是饼爷的媳妇儿吧?"陈拾突然冒出一句,双手捧着安定递给他的茶杯,"长得还怪带劲嘞,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俺刚才都看呆了。"
"咳——"李饼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红。
安定却笑得更加明媚:"差不多吧,当初差点就过门了呢。"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李饼——他过公主府的门,也算过门吧。
"那可太可惜了。"陈拾一脸真诚,"不过恁放心,等饼爷的事儿都处理好,他一定会八抬大轿娶恁嘞。"
"是吗?那我等着。"安定对李饼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李饼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咳,卿卿既然知道他们发现了我,怎么不拦着点?"他转移话题道。
安定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做戏嘛,七分真,三分假。要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她意味深长地说,"看,他这不是把不合的表象做得很好吗?连我都差点以为你们俩真的反目成仇了。"
陈拾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月光渐渐西斜,安定站起身来。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然后那纤纤玉指又轻轻落在李饼的唇上。"我先回去了。"她柔声道。
李饼被她这亲昵的动作撩拨得睫毛轻颤,喉结滚动了一下:"路上小心。"他现在是"已死之人",不能光明正大地送她。
"放心,玉画在后门等我。"安定拢了拢衣襟,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坚韧。
待安定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李饼才收回目光,发现陈拾正一脸了然地望着他。
"饼爷,恁和那位仙女..."陈拾挤眉弄眼。
李饼无奈地摇头:"别瞎猜。去屋里休息吧,明日还有要事。"他起身走向屋内,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屋内果然如安定所说,早已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干净的衣物和沐浴用的热水。李饼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他不由得想起安定指尖的温度,心头一热。
与此同时,安定公主的轿辇已回到公主府。她刚踏入内室,就看见邱庆之已换下甲胄,穿着一袭深蓝色常服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下次,直接去床上等着本宫宠幸。"安定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
邱庆之起身,面容冷峻如常,但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他熟练地为安定解开腰带,褪去外袍,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不愧是擅长拉弓射箭的手,就是灵活,解衣服的动作都这么利落。"
安定轻笑,指尖划过邱庆之的腰带,轻轻一扯,外袍便滑落在地。
两人赤裸相对,安定踮起脚尖,轻吻邱庆之的唇角:"大将军,伺候本宫沐浴。"
"臣,荣幸之至。"邱庆之声音低沉,猿臂一伸,将安定打横抱起,走向早已备好的浴桶。
浴桶中的水因突然增加的重量而溢出,随后又随着两人的动作不断溅出,打湿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