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森林里,捉妖小队正追赶着一只时妖。
慕声妖孽,你还想往哪里跑。
慕子期手握上弦月一步一步向妖怪逼近,那妖欲向右跑,慕瑶小挪一步从树后面挺直腰板走出,紧接着隐藏在左路的柳拂衣也现身,凌妙妙蹦蹦跳跳地从身后的林子里走出,四人将她围在中间。
柳拂衣这是七阶时妖,大家当心。
柳拂衣提醒道,三人点点头。慕子期挥动上弦月先发起攻击,时妖灵活躲过,柳拂衣与慕瑶看准时机也加入到打斗中,不擅近攻的凌妙妙站在远处观战。她发现,三人带给时妖的伤害只是一时的,在下次攻击到来之前,上一个伤口已经迅速愈合。
凌妙妙这回血速度也太犯规了吧!
凌妙妙对此发出惊叹,时妖闻声朝凌妙妙打去一击,天启神力很快将攻击拦下,用余光看清爱人相安无事的慕子期松了一口气,时妖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突然转身用旋涡将慕瑶吸走拉她作挡箭牌接下柳拂衣的长剑,柳拂衣急忙偏转方向,时妖抓住机会给了慕瑶一掌,并在柳拂衣因为慕瑶受伤分心时反身狠踹他一脚,柳拂衣飞了出去,慕瑶忍着伤口甩动长鞭缠住他的身体,借着彼此的推力两人安稳落地。
“阿姐!”
“慕瑶姐姐!柳大哥!”
“我们没事……”
柳拂衣时女的速度很快,而且力量很大,要更小心才行。
柳拂衣紧贴着慕瑶给她做靠墙稳住身体。
时妖你们跟当年比起来慢了好多,果然人类就是老的快。你们的等级再高又能怎样,捉不住妖的捉妖师,一样是无用之人。
时妖环抱双臂嘲讽道。
慕声你!
凌妙妙子期!
凌妙妙第一时间上前拉住欲冲出的慕子期,并朝他摇摇头。时女见他们无下一步动作,得意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时妖不过,我的这副身体也已经老了,而我也厌倦了,不知道昔日遇见的半妖与捉妖师的后代,能不能满足我这小小心愿呢~
四人听出言外之意,“不好,佑安她”未等柳拂衣说完,慕子期早已不见人,凌妙妙担心地直哆嗦,想跟着一起去但又不放心将慕瑶二人单独留下对抗时妖,只能望着慕子期离开的方向祈祷:
凌妙妙拜托拜托,子期一定要赶上啊……
一个时辰后,慕佑安恍若大梦初醒,朦胧的双眼在一瞬间变得血红,眼下,慕子期一头白发,浑身是血地枕在她的腿上,手边是已没了呼吸的凌妙妙,不远处是相靠而眠的慕瑶与柳拂衣……
慕佑安这是……什……么
缺失一魄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早已有了动作,泪流不止的血眸,被撕裂般的心痛,压得慕佑安喘不上气,她掐住脖子拼命地让自己正常过来。窒息带来的是被遗忘的记忆,慕子期赶来时,柳朝阳已经趴在地上没来了动静,慕佑安被时妖束缚着正在抽离意识。
此时,慕子期才明白,这个七阶时妖是罕见的双生子,若要制伏,必须要找出她们各自的弱点再同时击破,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慕瑶三人被妹妖带到森林中央时,姐妖已经占据了慕佑安的身体,下手对慕子期那是毫不留情,回血buff叠满,慕子期并非毫无胜算,他只是担心伤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
慕佑安阿爹……阿娘……
屠杀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父母合力灭敌,用无上神力改变了自己魂飞魄散的结局。
“佑安别怕,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陪着你。”
“睡吧,睡醒后,就没事了.....”
但他们自己也承担了巨大的代价。
“啊——”撕心裂肺地呜咽声响砌森林,天生异象,黑云笼罩住这片大陆——半妖之力失控了。
—— ——
〖正在为宿主加载系统,请稍等——〗
慕佑安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星空之上,脸上不免有些惊慌。
慕佑安这是哪儿,有人吗!
〖系统加载完成:你好,小宿主——〗
慕佑安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啊。
〖回宿主,因你的半妖之力失控,意外触发时妖的塑境之力,这里是加载区。〗
〖请完成规定任务,方可更改结局——〗
慕佑安完成任务……是不是只要完成任务,我就可以救我的家人们了!
〖是。但任务是被动触发,请存有耐心。〗
慕佑安点点头,她在凌妙妙讲的睡前故事里听到过关于系统的故事,一开始只觉得凌妙妙在讲故事,如今看来,是在陈述现实。
〖任务告知:帮助每一世的慕子期和凌妙妙心意相通,完成故事完整路线,达成最终结局。〗
〖注意,未被系统允许,擅自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去伤害该世界的人,会给自身带来损伤!!!〗
慕佑安我明白了!
〖系统加载中——〗
〖加载成功——〗
…… ……
虚白的世界逐渐有了颜色,慕佑安还在想象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一桶冷水泼来,刺骨的寒意和呼吸受阻的痛苦让她惊醒,她睁开双眼。
“大阁领,她醒了。”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慕佑安的手脚被拴住,只能艰难地动动脑袋环顾四周,只瞧得这里阴冷不见光,有着冲鼻的血腥味。
【“我天啊系统,你这是把我送到哪里来了?!我怎么在牢狱里面啊——”】
“醒了。”慕佑安闻声抬头看去,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相映入眼帘,她微微动了动喉咙:“阿”爹字还未出声,她先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脖子,那人眼神冰冷,死亡的本能恐惧令慕佑安瞬间清醒,她反应过来,那不是慕子期。
【“我阿爹看我的眼神不会带着冷漠与杀意,他不是我爹爹。”】
“说,暮后之人是谁。”男人的语气不觉一丝起伏,慕佑安虽被掐住脖子,但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有着极大反差的神情,心里却觉得十分有趣。
沈惜(慕佑安)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沈渡松开了她,问道:
沈渡婚礼上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慕佑安在一旁猛咳,咳的眼角通红,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
【“我刚到,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大一个人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个国家还讲不讲道理了!”】
景林大阁领,她好像很不想说,要不还是再上一次刑吧。
景林在一旁提议道,慕佑安听见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景林少见的被嫌犯狠瞪,沈渡对此来了兴致。
沈渡不必了。带下去,在内卫府伺候着,慢慢审。
说罢林渡甩动军装的披风潇洒离开。
【“系统,快给我解释一下。”】慕佑安语气平稳,实际是在怒气暴值的边缘徘徊。
〖故事背景:〗
六年前,太苍元和五年,文宗萧桓与太子先后病逝,尚在襁褓中的皇太孙萧麒即位,改年号为圣历。
辅政已久的皇后周姰被尊为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独掌大权。
〖宿主,刚刚掐你脖子的那人,是直隶太皇太后的内卫府的大阁领沈渡,人称“白无常”,闻其名,白日云散,夜止小儿哭。他与御察司中丞来罗织并称“黑白无常”,二人旗鼓相当,互相不对付。沈渡身旁站着的是他亲信,景林。〗
〖沈渡不久前被太皇太后赐婚于云家娘子,现在应该是撇下新娘子来的。〗
……
〖接亲队伍在街上遇到沈渡的队伍,热闹的唢呐声戛然而止。
“诶呦,大阁领,这拜堂之前新郎新娘不宜见面!半路落轿更是不吉利!而且您这新郎官怎么连喜服都没换呢!”沈渡不理会随行妇人的念叨,头随意晃动,眼睛却寸步不离地看着轿子里的身影。
景林少废话。内卫府迎亲,就按照内卫府的规矩来。吉不吉利,我们大阁领说的算。
景林开口制止她的念叨。
“这……”随行妇人还想再说什么,云为衫先开了口。
云为衫无事。既是大阁领的规矩,便遵了吧。
妇人点点头,沈渡歪头激起一丝兴致,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接亲队伍,右手从腰间缓缓抽出佩剑,云为衫听到声响,轿子里握扇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沈渡娘子。
话落,刀刃猛砍在轿子的窗户上,整个轿子被震得一抖,云为衫不语
沈渡为夫来看看
说着剑刃伸进帘中,继续道:
沈渡博古通今,经明行修,名动襄安的云家贵女。
说着,剑已经撩开窗帘,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云为衫遂了他的愿,缓缓下移团扇,调整坐姿转头通过窗口看向他。云为衫的容貌依旧,又好像比昔日多了几分苍凉。
云为衫如此,大阁领可还满意。
云为衫轻声问道,沈渡不禁握紧了拳头,剑刃猛刺,刺死一只苍蝇,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不知何处一声令下,街道的群众纷纷逃窜,紧接着无数遮面的黑衣刺客从天而降。
沈渡见此架势,冷着眼睛嘴角短暂地向上一扬,紧接着几人下马杀敌,鲜血染红了轿子,衬着那抹红色更加鲜艳夺目,而云为衫神情镇定地坐在轿子里,透过红纱看着沈渡在轿前挥剑杀敌。
奉师兄命令下山的沈惜原先正站在群众当中观赏婚礼现场,然而逃窜中人挤人,她身子弱,本来就不怎么稳健,这下更是被推倒趴在街道上,抬头时,景林杀人时喷出的鲜血飞溅到她的脸上,接着看见景林提刀走来,小姑娘直接晕了过去。
沈渡回头确认了一眼轿子中的云为衫相安无事,顶着被溅上鲜血的脸朝景林道:
沈渡把那人带回去。
景林是!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云为衫开口
云为衫大阁领果真是英勇。
沈渡冷笑一声。
沈渡云小姐该庆幸有这帮刺客,这把刀才没砍到你的脖子上。但很快,就会让你求生无门。
云为衫垂眸笑了笑,沈渡甩脸离开。
“阿衫!”沈渡前脚刚走,陆垂垂便挥舞衣袖飞奔而来,“阿衫——”
云为衫有些失落的眼神瞬间亮起,她撩开帘子看向跑来的陆垂垂。
云为衫垂垂,你怎么来了。
陆垂垂你回来的时候不来跟我告平安那件事,我原谅你了,可是你今天大婚,新郎官还是沈渡,这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死你了!
云为衫对不起垂垂,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的过来,你先回去吧。
陆垂垂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你落入白无常手里呢!我陪你去,这虎穴,姐妹陪你蹚了。
…… ……
沈府,底下人传报:“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别着急慢慢说。”沈府管家沈忠道。
“新娘子居然来了!” 沈忠一脸惊讶。
沈府大门打开,陆垂垂挽住云为衫的胳膊十分紧张,但云为衫的表情却十分淡定,二人走进府内,陆垂垂见府内装扮,心里火大。
陆垂垂什么家规特殊啊,这沈府弄得跟个灵堂似的,哪有半点婚礼的样子。
云为衫观察着沈府。
云为衫【看着比之前凄冷了许多……】
陆垂垂这么多白灯笼……
管家沈忠一个眼神过来,陆垂垂吓得拉紧云为衫的胳膊,沈总欲带着几队下人陈述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结果云为衫笑着看了过来,几年未见,虽有变化,但沈忠还是认出了她。
“云衫姑娘!”沈忠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走近云为衫道,云为衫微笑着回道:
云为衫沈叔。
底下仆人满脸诧异,沈忠继续道:“夫人快请进屋吧!这婚礼布置是大阁领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云为衫我知道。大阁领应该还有其他吩咐吧,比如,我应该去新房,而不是他的中屋。
云为衫【以前他与我闹脾气时,也是这样要求各自待在各自的房间里……】
沈管家听后点点头,脸上满是纠结,“夫人……这……”
云为衫我听管家的吩咐。
“唉……夫人,请吧。”沈忠为云为衫引路,目送她进入房间,随后朝着身后的侍卫道:“去将刘嬷嬷请来,让她负责料理夫人的起居。”
“是。”
房间里,侍卫将蜡烛换成红色,莲子桂圆等现场挥撒。
陆垂垂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云为衫覆上她的手轻拍安慰她
云为衫走过程而已,不必在意。
陆垂垂阿衫你脾气真是太好了,真是便宜了那不长眼睛的白无常——
云为衫听罢低头偷笑一声
云为衫嗯,我同意。
…… ……
…… ……
内卫府。
景林着急忙慌地跑来,对着沈渡开始大声控诉。
景林那新娘子简直邪了门了,忠叔不仅没赶她走还想去请刘嬷嬷来照顾她!她现在甚至还能指挥下头的人在沈府布置婚礼现场!
景林指着身后一副“你看怎么办”的姿态。
沈渡暗暗一笑,眉目轻挑,回道:
沈渡随她。
景林啊???
景林往年那些想缠您嫁入沈府的的确不少,可您只要略微用那么一点手段马上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哪有见过您的刀还敢进洞房的!
景林弯着腰在沈渡耳边念叨。
因为她是云为衫,不是寻常女子。沈渡心想道。
景林这女子训练有素,迎难而上,张相派她来绝对是个大阴谋!
沈渡转头看向他,将手上的毛笔摔进笔筒里,道:
沈渡你都看得出来,还算是什么阴谋。
景林表示有被内涵到,老老实实地站好。
沈渡官媒那边。
景林大阁领放心,属下已经给接亲队那边都敲打过了,现在大家只会认为您是娶亲顺遂,婚礼已成。
沈渡嗯。那日抓到的人,审的怎么样了。
景林已经用过刑了,那小丫头嘴硬的很,身子骨还弱,没问几句话就又晕过去了。
沈渡起身,二人前往牢狱。 〗
故事便接到了慕佑安魂穿的一幕。
愣神中,景林吩咐下属解开锁铐,突然失去支撑的慕佑安身体猛地栽了下去,双膝磕在冷硬的石砖上,伤得不轻。
沈惜(慕佑安)嘶……痛死了……
她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撩开被水打湿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景林上前欲带她去府里收拾收拾,她将脸转过来,终于看清她长相的景林倒吸一口冷气。慕佑安看向表情丰富的景林,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便开口问他:
沈惜(慕佑安)喂,你家主子刚才是什么意思。
景林回神,抱着胳膊高傲道:
景林以后进了内卫府,有你好果子吃的!
『“好嘛好嘛,这跟阿娘说的打工人,拉磨的驴是一回事吧。让一个嫌疑犯在手下办事,他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要整死我吗。”』
景林喂,你走不走。
沈惜(慕佑安)走。
慕佑安赶紧跟上景林的步伐。
…… ……
大阁领府,陆垂垂已经离开,云为衫身着红色嫁衣,用团扇遮住脸坐在床上等着夫婿。突然,房门被一阵妖风吹开,沈渡穿着军装脸上不带一丝笑容走了进来。云为衫放下团扇,昔人爱人那张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一身嫁衣的云为衫表面虽是苦笑,心里却早已激动不已。
约定的婚礼,不知何时才算是真正赴约。
沈渡云小姐此次婚嫁,接近我,可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渡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云为衫被他的身躯笼罩在黑暗之下,他的手指轻轻勾勒着云为衫的下颌线,眼神如同猛兽研究该如何享用自己的猎物般具有侵略性,在脸边滑过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变成致命的毒蛇,一口咬在脖颈上置人于死地。
云为衫我虽是奉父命出嫁,但我是真心爱着沈大阁领的,这便是我的秘密。
沈渡哼,虚伪。
大拇指抚上云为衫的红唇一顿轻揉,嘴上道:
沈渡可不是我沈渡选择的妻子,只会让你活的比死还痛苦。
云为衫嘴上的胭脂被沈渡晕染开,沾上颜色的手指顺着嘴角滑至胸前,一路的胭脂色,宛如鲜血干涸留下骇人的红线。
云为衫可若没有你,我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云为衫微笑道,沈渡一时语塞,眼角不知为何变得通红,情绪难以遏制,他干脆推门而出,走远了。
云为衫并没有因为沈渡的离开而伤心,她望向窗外皎洁的月亮,低下头看向被衣服掩盖戴在脖子上的哨子,和藏在腰间的凶器。
无锋放她回家,也是为了她完成一项刺杀任务——幕后之人,要沈渡死。
云为衫含泪看向窗外的月亮,心想着:天,就快亮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堵高墙,可以阻挡太阳的升起。
…… ……
慕佑安被景林带到房间,景林将手上的伤药扔给她,因手腕酸痛无力,慕佑安没接住被药瓶砸了额头,心里一阵委屈,她强忍着眼泪捡起地上的药瓶。
沈惜(慕佑安)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景林交代完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慕佑安扶着桌子动作迟缓地坐到铜镜前,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白衣外渗和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番,道:
沈惜(慕佑安)这副身体感觉格外沉重,看来得好好养养才行了。
〖系统提示:宿主已进入剧情,请尽快展开任务,小心谨慎——〗
系统的声音逐渐淡去,慕佑安看着另一个自己皱起眉头。
沈惜(慕佑安)刚才那家伙好像是看到我后抖了一下,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这样的话我还是遮遮吧,以免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初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慕佑安喜提“自家爹”掐脖,带着愤怒入睡。
——————
作者补充一下:慕佑安是慕声跟妙妙的孩子,柳朝阳是鸡柳哥和阿姐的孩子,朝阳有点妹控属性,很靠谱的大哥哥。
作者下一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