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张照片是去年夏天我们一起去郊外烧烤时拍的，老刀笑得像个孩子，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口大白牙。谁能想到，一年后他就永远地离开了。

老太太没有儿子了。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葬礼结束后，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声音颤抖："小赵，你别去做傻事，刀子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他这辈子就是这命，打打杀杀的，我早就担心有这么一天了..."

我不忍心看她泪水涟涟的双眼，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回到我租住的小房子，我锁上门，打开电脑，搜索起关于黑鲨的一切信息。黑鲨本名王鲨，三十多岁，十年前从北方来到这座城市，靠地下格斗场和高利贷起家，现在已经有了几家正规的娱乐场所和健身房做掩护。据说他年轻时是个职业拳手，后来因为打假拳被驱逐出圈。他的格斗场在城南一个废弃的工厂旧址，每周末都会举办各种级别的比赛，吸引了大量赌徒。

我继续向下翻着，突然发现一条新闻：某地下格斗场将在本周末举办"复仇之战"，据说是一场生死决斗。新闻没有具体说明是哪个格斗场，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黑鲨的场子。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老鼠，是我，小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小赵？找我什么事？"

老鼠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情报贩子"，什么消息都能搞到，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以前有过几次交易，但后来因为他出卖了一个朋友的行踪，我们就断了联系。

"我想知道黑鲨的场子里这周末要举办的'复仇之战'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老鼠压低了声音："你想干什么？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老刀死了，被黑鲨的人打死的。"

"我知道这事。"老鼠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想..."

"告诉我那场比赛的事，我付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小赵。这次的事情不一般。那场所谓的'复仇之战'是黑鲨专门为了一个叫钢牙的家伙设的，据说他是黑鲨最重要的打手，前段时间被人打断了几根肋骨，黑鲨很生气，要给他出气。"

钢牙，就是老刀打的那个人。

"他们要找谁打这场比赛？"我问道。

"还没定下来。据说黑鲨放话，谁能打赢钢牙，就免了老刀欠的所有债务，还给一笔抚恤金给他妈妈。"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所以他是在找人送死？"

"差不多吧。钢牙是职业选手，地下拳赛连胜三十多场，出了名的狠，下手没轻重。愿意跟他打的不是傻子就是亡命徒。"

我沉默了片刻："怎么才能报名这场比赛？"

"你疯了吗？"老鼠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想去送死？听着，小赵，我知道你为老刀难过，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黑鲨就是想找个替罪羊来平息这事，一旦你上了他的擂台，不管输赢，你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