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此，刀子开始了截然不同的生活。

武馆不大，学员也不多，大多是附近的孩子和一些业余爱好者。刀子的工作很简单：打扫场地，整理器材，偶尔在老杨不在时带带初学者的基本动作。起初，因为手部的伤势，他连最基本的拳法动作都展示不好，被一些小学员私下嘲笑为"废物教练"。但刀子从不解释，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第一个冬天特别难熬。北方的寒冷比他想象中更加刺骨，每天早上醒来，受伤的右手总是隐隐作痛。但刀子从不抱怨，他会在天还没亮时起床，用热水泡手，然后做一些康复训练。尽管医生说过他的手不可能全恢复，但他依然坚持每天锻炼，哪怕只是微弱的进步。

武馆后院有一棵老槐树，下面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天气好的时候，老杨喜欢坐在那里喝茶。有时候，他会叫上刀子一起。两个人很少交谈，多数时候只是各自沉默。直到一天，老杨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谁。"

刀子有些惊讶地看向老杨。

"当年在南方，我也曾是地下拳场的一员。"老杨的目光依然盯着远处，"你那场与狼王的比赛，有人录了视频，在圈子里传开了。"

刀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很多人说你傻，为了兄弟断送前程。"老杨转过头，直视刀子的眼睛，"但我觉得，正因为这样，你才是真正懂得拳道的人。"

那一刻，刀子心中某个紧绷的结似乎松开了一些。

第二年春天，武馆来了个新学员，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叫小虎。他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因为经常被校园霸凌，来武馆学习自卫。

起初，小虎对刀子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教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刀子在空无一人的武馆里练习，那些动作虽然因为手伤而不够流畅，但每一个出拳收腿都透着一股专业拳手才有的韵律感。

从那以后，小虎开始缠着刀子，希望他能单独指导。刀子起初很抗拒，但在老杨的鼓励下，他开始一点点教小虎真正的拳击技巧，而不仅仅是武馆里那套表演性的动作。

小虎学得很快，不到半年，就已经能在学校保护自己了。有一次，他兴冲冲地跑来武馆，告诉刀子他成功反击了那个经常欺负他的同学。但让他意外的是，刀子并没有表扬他。

"拳不是用来欺负别人的，即使是反击。"刀子的语气罕见地严厉，"真正的拳手知道何时出拳，更知道何时收拳。"

小虎似懂非懂，但他记住了这句话。

那年冬天，老杨突发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刀子一个人撑起了整个武馆，从清扫场地到教导学员，所有事情都由他一人成。每天下班后，他还要赶去医院照顾老杨。

就在这段最忙碌的日子里，刀子遇到了林小雨。

她是医院的一名护士，负责老杨所在的病房。因为刀子每天都来，两人渐渐熟悉起来。林小雨性格开朗，话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和寡言的刀子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