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停在路边，熄了火。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呼啸而来，刺眼的远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四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直奔大厦。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我有事要发生。
犹豫再三，我悄悄下车，跟了过去。
大厦里传来争吵声，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当我躲在拐角处向里张望时，看到那个西装男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而那几个黑衣人正在翻他的公文包。
"货呢？东西都带来了吗？"领头的黑衣人质问道。
"带、带来了，"西装男颤抖着，"全在包里。"
"少了一半！你他妈耍我？"黑衣人一脚踹在西装男的肚子上。
我吓得退后几步，不小心踢到了墙边的空罐子。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尤为刺耳。
几个黑衣人警觉地转头看来。
"谁？出来！"
我转身就跑，却被拐角处冒出的一个人拦住。是阿强。
"你怎么在这？"他皱着眉。
"我、我……"我语无伦次，冷汗直冒。
黑衣人追了出来，看到阿强，停下了脚步。
"老三，这是你的人？"领头的问。
阿强点点头："我安排的司机，没经验，多担待。"
领头的冷哼一声："带他进来，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
我被推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我终身难忘。
西装男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呼吸。地上散落着几包白色粉末，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
"看清楚了吗？"阿强在我耳边低声说，"现在你也是同伙了。"
我浑身发抖，头晕目眩，几乎要吐出来。
"别怕，按我说的做，没人会有事。"阿强拍拍我的肩，"你开车送这几位回城，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可、可他……"我指着地上的尸体。
"我会处理，这不关你的事。"阿强的眼神变得冰冷，"除非你想和他作伴。"
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陷入了怎样的泥潭。但我已经没有选择。我开着车，载着几个杀人犯，在夜色中穿行。每个红绿灯前，我都幻想着踩下刹车，冲进旁边的警察局。但我不敢。因为我知道，他们会查到我的家人。
那晚之后，我成了他们的专职司机。我不再只是接送嫖客，而是帮他们运送"货物"，望风放哨，有时甚至替他们联络"客户"。
钱越赚越多，但我的心越来越黑。
半年后，妹妹考上了市重点中学的实验班，我买了新车，还了所有债，还在郊区付了首付买了套小房子。表面上，一切都在变好。
但我知道自己早已无路可退。
"黄哥，老大让你今晚亲自去趟码头，有批大货。"阿强在电话里说。
"我今天有点事，能不能……"
"没有能不能，"阿强打断我，"你已经是自己人了，懂吗？"
我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我已经很久没有白天出门了，似乎忘了阳光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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