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是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是伪装的,还是邓小芸的指控是夸大的?

「算了,」邓小芸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和他见面了,那就继续你的工作吧。想办法让他对你失望,让他主动提出分手。」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起来很像邓小芸,但我不是她。我在欺骗一个或许真心爱着别人的男人。

这样真的对吗?

当我回到餐桌时,陆时远已经结了账,正在等我。

「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只是朋友有点急事。」

「需要我送你去见她吗?」

「不用了。」我婉拒了他的提议。

走出餐厅,夜色已深。微凉的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吗?」他立刻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谢谢。」我小声说。

「我送你回家吧,」他说,「最近天黑得早。」

我点点头,跟他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这首歌...我竟然有些熟悉。

「这是...《离人》?」我不由得问道。

陆时远显得有些惊讶:「你记得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咖啡馆里放的歌。」

我心里一惊。这全是凑巧,我前几天刚好在纪录片里听到过这首歌。

「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我轻声说,「很...悲伤,但也很美。」

「是啊,」他的语气中带着怀念,「那天你坐在窗边,阳光照在你的侧脸上,我一眼就记住了你。」

我沉默地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光,心中五味杂陈。

「到了,」他停下车,「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摇摇头,「你回去吧。」

「那明天见?」他问。

我犹豫了一下:「明天...我可能有事。」

「好吧,」他没有勉强,「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嗯。」

我目送他的车离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场游戏,越来越让我感到不安了。

——————

接下来的一周,我一直在拖延,没有按照邓小芸的指示去「破坏」陆时远的生活。相反,我一直在回避他,只在他坚持要见面时才勉强应付。

陆时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他没有直接询问,只是用更多的包容和关心来回应。他送我小礼物,接我下班,陪我去看电影...所有这些,都让我越来越难以下定决心。

这天晚上,邓小芸又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一个多星期了,你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我在尝试,」我无力地辩解,「但他真的很难被惹怒。」

「那就做些更过分的事,」她冷冷地说,「去他公司闹,或者对他的朋友无礼,或者...」

「我做不到,」我打断她,「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邓小芸冷笑一声:「'好人'?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我确实不了解他,」我坦承,「但我看到的是一个温柔、体贴、包容的人,而不是你描述的那个控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