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东,现在开了个不大不小的修车铺子,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但谁能想到,几年之前,我差点把命丢在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赛车场上。
有人问我:“陈哥,真有地下飙车这回事儿吗?”
有,而且比电影里演的更野、更不要命。没有酷炫的改装,没有专业的赛道,只有漆黑的夜、呼啸的引擎声和一群把命当筹码的疯子。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非法竞速,警方一直在查,可就像地里的野草,割了一茬又一茬,总也除不尽根。因为这里面,藏着让人眼红的钱。
我也见过死人。
不是电影里那种慢动作回放,是瞬间的事儿。砰的一声巨响,火光一闪,然后就是一片寂静。车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人……连个全尸都难留。
我那个朋友,叫猴子,瘦瘦小小,却喜欢开快车。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雨夜的赛道上。他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思域,跟我打了个招呼,笑嘻嘻地说跑这趟就回家结婚。结果,弯道失控,一头撞进了路边的沟里。
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了一切。我站在雨里,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那场比赛,他赢了八千块,我帮他收拾遗物的时候,在他破旧的钱包里找到了那叠沾着泥点的钞票。我把钱给了他远在外地的老母亲,剩下的,我买了点纸钱,在他出事的地方烧了。
为了钱,为了活着,我们都像困兽一样挣扎。
我的故事,是从我十八岁,刚到这座城市开始的。
我从小在小镇长大,镇子很小,小到抬头就能看到家的屋顶。家里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供我读书已经很不容易。我成绩还行,考上了这座大城市的大学,带着全家人的期望和自己那点可怜的梦想,来了。
我梦想着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挣大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现实就像一记闷棍,把我打得晕头转向。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对我家来说是沉重的负担。我在学校食堂打工,去图书馆做管理员,能挣点是点,但依然杯水车薪。城市太大,机会太多,却好像没有一个是为我准备的。我看着周围穿着光鲜亮丽的同学,听着他们谈论着我从未听过的品牌和地方,觉得自己像个从土里钻出来的异类,自卑感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为了省钱,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老旧的筒子楼,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漏风,墙皮剥落,晚上甚至能听到老鼠在天花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但这已经是我能负担得起的最好的住处了。
一天晚上,我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打工,一个熟客,叫王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王辉比我大几岁,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修车行工作,平时喜欢改装摩托车,在附近一带挺有名气的。他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没瞒着他,把家里的情况和自己的困境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