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着赛道上的车辆，看着那些疯狂的观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但很快，理智又把我拉了回来。这太危险了，而且是非法的。一旦被抓，我的学业就全了，家里的希望也就彻底破灭了。

“怎么样？考虑考虑？”王辉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又加了一把火，“我知道你家里不容易，这里的钱来得快。当然，风险也大，但富贵险中求嘛。而且，如果你真想跑，我可以帮你找辆车，教你点技巧。”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家庭的困境、自己的梦想、眼前的诱惑、潜在的危险，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让我无法做出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王辉时不时地在我耳边提起地下赛车的事。他给我看了几个他赢钱的截图，虽然数目不大，但对我来说依然很有吸引力。他也跟我讲了一些在这里赛车的人的故事，有的赢了不少钱，生活改善了；有的输得倾家荡产，甚至出了意外。他把风险和收益都摆在了我面前，让我自己选择。

我回到那间狭小的筒子楼，看着斑驳的墙壁，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咳嗽了几声，说家里的老黄牛病了，可能要卖掉，今年的收成也不好，让我不要太担心，但语气里的疲惫和无奈我听得一清二楚。

放下电话，我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家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每个月寄回去的那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必须想办法挣更多的钱，更快地挣到钱。

我再次找到了王辉，对他说：“我想试试。”

王辉笑了，露出了他那口不太整齐的牙齿：“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行。”

他没有立刻带我去跑，而是先带我去了他的修车行。他指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摩托车对我说：“先从这个练起。别看是摩托车，道理是一样的。先练好控制，再学速度。”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上课、打工，晚上就跟着王辉练车。在废弃的工厂区里，他教我如何启动、换挡、压弯、刹车。刚开始的时候，我经常摔倒，膝盖、手肘上都是伤。但他很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指导我。他说，在这里赛车，技术是基础，胆量是关键。

练了大概半个月，王辉觉得我差不多了。他给我找了一辆改装过的二手轿车，说是他朋友淘汰下来的，性能还不错。他带着我熟悉了那辆车，然后对我说：“今晚，去看看场子。”

我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废弃工业区。今晚的人更多，气氛也更热烈。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上次那个在比赛中赢了钱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赛车服，正在和人谈笑风生。

王辉把我带到他面前，介绍说：“这是我兄弟，陈东，想下场试试。”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新来的？毛都没长齐呢，敢来这儿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