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但这味道，在我闻来，却仿佛带着一种诱人的气息。我迈出了脚步，走向了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下世界。我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地下赛车场。一开始，我只敢跑一些小场子，对手的水平都不算太高，我凭着一股狠劲儿和王辉教的一些野路子技巧，赢了不少钱。

我的名字在那个圈子里慢慢传开了。大家开始叫我“东子”，不再是那个生涩的新人。我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适应了引擎的轰鸣声，适应了空气里弥漫的机油味，适应了人们眼中对金钱的渴望和对风险的漠视。

我把赢来的钱大部分都寄回了家。母亲打电话来，语气里带着惊喜和担忧，问我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我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我在学校附近做兼职，工资比较高。她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多问，只是叮嘱我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心里都觉得一阵愧疚。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光彩的，甚至是危险的。但我没有选择，为了家人，我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王辉见我越跑越顺，开始给我介绍更高级别的比赛。那些比赛的赌注更大，对手也更强。我遇到的不再是那些只凭一腔热血的业余爱好者，而是真正的高手，他们对车辆的操控，对赛道的熟悉程度，都远在我之上。

有一次，我遇到一个绰号叫“眼镜蛇”的对手。他开着一辆经过精心改装的跑车，车身低矮，线条流畅，看起来就像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他的技术非常老练，每一次过弯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加速都干净利落。

那场比赛我输了。输得很彻底，连押金都输光了。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手还在发抖。眼镜蛇走到我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差点火候。”

我感到一阵屈辱。但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只是一个靠着胆子和运气的新手，而他，是这个圈子里的老手，是真正靠技术吃饭的。

输了钱，我变得更加急躁。我开始跑更多的比赛，希望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但我越是急躁，就越容易出错，输的也越多。我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焦虑。

王辉看出了我的状态不对，劝我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听不进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挣钱，把输掉的钱挣回来，挣更多的钱寄回家。

就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一个机会突然摆在了我面前。

那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也就是这个地下赛车场的组织者之一，人称“豹哥”，找到了我。他带着几个人，把我叫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烟雾缭绕，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