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先养伤,然后找个正经工作呗。"
"要不要考虑做教练?虽然不能参赛了,但教别人还是可以的。"
我摇摇头:"算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换个活法试试。"
老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小子,从小就倔。决定了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你教我的,认准了就别回头。"
他笑了:"是啊,现在反倒希望你没那么听我的话了。"
我们聊了很久,关于从前的比赛,关于那些疯狂的日子,关于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把极限滑板运动在国内发扬光大。
离开时,老周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催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
"你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孩子,"老周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斜坡,你一定能在全国赛上拿冠军的。"
"没有如果,老周。我们都知道没有那斜坡,我连入围资格都拿不到。"我笑着说,"别难过,人生还长着呢。"
老周点点头,转身离开,背影比我记忆中更加佝偻了。
一周后,我出院了。骨头还没全长好,但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老周开车来接我,车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滑板圈的朋友。
"这是干嘛?"我问。
"送你啊,"老周说,"听说你要回老家了?"
我点点头。受伤后,我决定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顺便考虑今后的路。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关于滑板的回忆,我需要换个环境。
"上车吧,火车站还有一群人等着呢。"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送我。上车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气氛并不像送别那样伤感,反而很热闹。
到了火车站,果然还有一群人在等着。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横幅:杨飞,一路顺风!
我有些哽咽,这些都是曾经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的伙伴。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能抽出时间来送我,已经是莫大的情谊。
"兄弟,这是我们凑的一点心意。"一个叫小李的滑手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推辞道:"不用了,我有赔偿金,够用的。"
"拿着吧,"小李把信封塞进我口袋,"就当我们还你的学费。这些年,你教了我们不少东西。"
我不再推辞,收下了信封,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老周把我的行李放进车厢,然后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滑板模型,底部刻着我的名字和我参加过的所有大赛的日期。
"留个纪念,"老周说,"别忘了自己曾经是个滑手。"
我握紧盒子,眼眶湿润。火车即将出发,我拄着拐杖,一一和大家握手道别。
"有机会常回来看看!"
"记得给我们发信息!"
"养好伤,下次见面请你吃饭!"
火车缓缓启动,我站在车门口,向站台上的众人挥手。车窗外的面孔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视线中。我回到座位,靠窗而坐,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