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雪夜代码（少管所篇）

实验楼的坠落持续了十七秒。

宋贤在失重中抓住程瑾年的白大褂，布料撕裂的声音里，他看见对方锁骨下的茶树根须正疯狂生长，刺入自己的冰裂纹青瓷纹身。江浸月的五色绳在虚空中绷直，绳结处浮现少管所的监控画面——2016年冬夜，程瑾年被按在禁闭室地板上，右耳的紫水晶芯片正被狱警用钳子强行拔出。

"这就是你忘掉的真相。"程瑾年咳出茶褐色血块，指尖划过宋贤的AP奖章，"你母亲用我的刑期，换了你美国高中的入学资格。"

时空裂隙突然凝固成雪。宋贤跌坐在2003年的江氏宗祠天井里，怀中的程瑾年正在融化，白大褂化作雪水渗入青石板。六岁的江浸月蜷缩在香案下，腕间刚系上的五色绳浸着血——那是程瑾年用手术刀刻下的首条神经元链接。

"他替我承担了所有痛觉。"成年江浸月的声音从雪幕后传来，毛笔字迹随呼吸凝结在冷空气中：【此身虽异性长存】

宋贤的玉佩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胶片——母亲程雪照穿着白大褂，正将胚胎切片植入江浸月后颈。手术台旁站着穿文旅集团制服的少年李主任，他递来的茶罐标签写着：【CT-17培养基】

"现在你明白茶树网络的由来了？"程瑾年的声音从雪地深处传来。宋贤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逐渐透明，皮肤下流动着碧螺春编码的数据流。而祠堂横梁上悬着三百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是不同年龄的程瑾年克隆体。

紫水晶芯片突然发出蜂鸣。程瑾年的残影抓住宋贤手腕："吻我，否则你会在时间循环里永远..."

雪暴吞没了后半句话。宋贤在窒息中惊醒，正躺在校医室病床上。江浸月伏在床边沉睡，五色绳缠着那枚铂金袖扣。窗外，穿白大褂的程瑾年站在暴雨将息的晨光里，举起正在结晶化的手臂——

他的皮肤正逐帧变成2003年的宗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