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程瑾年逐渐结晶化的手臂，折射出无数细小的光谱，像一把碎钻洒在校医室的白色床单上。宋贤的指尖触碰到那些光点，突然看到程瑾年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十七岁的程瑾年站在少管所的铁丝网前，紫水晶芯片已经被暴力拆除，鲜血顺着耳垂滴落在雪地上。他手里攥着一枚铂金袖扣，低声念着《金匮要略》的残页： "茶青入髓，可续断命。"
而此刻，程瑾年的身体正在光里分解。他的皮肤一寸寸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碧螺春茶汤，像是某种古老的防腐液体在维持他最后的形态。
"你还有三分钟。"江浸月不知何时醒了，声音沙哑。他的五色绳已经完全褪色，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吻他，或者看着他变成宗祠里的一尊雪雕。"
宋贤翻身下床，踉跄着冲向窗边。程瑾年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你知道我是什么。"程瑾年轻声说，"一个错误的时间锚点，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克隆体。"
宋贤的指尖碰到程瑾年的脸，触感冰冷，像是摸到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但你记得我。"程瑾年低声笑了，"这才是最讽刺的。"
宋贤闭眼吻了上去。
程瑾年的唇齿间是碧螺春的苦涩，像是浸泡了十七年的茶汤终于找到了归宿。他的身体在触碰的瞬间崩解，茶青素顺着宋贤的喉咙流入血液，最终在心脏处凝结成一颗新的种子。
窗外，暴雨骤停。
江浸月的五色绳彻底断裂，而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
"现在，你终于完整了。"
宋贤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茶树的纹路——那是程瑾年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完）
后记.
-程瑾年：他的意识并未消失，而是以茶青素的形式寄生在宋贤的血液里，偶尔会在梦境中低语。
- 江浸月：五色绳断裂后，他失去了痛觉共享的能力，但终于获得了自由。
- 宋贤：他的AP奖章背面，多了一行刻痕——"CT-17，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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