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机场的落地窗外,暮色正将停机坪染成藏蓝色。吴清晖刚走出廊桥,就看见老陈站在接机口第一排,熨帖的西装袖口别着银质袖扣 —— 那是她去年从伦敦带回来的礼物。
“小姐。” 老陈接过她的帆布背包时,指腹不经意蹭过包带边缘的磨损处。这背包跟着她在伦敦挤了两年地铁,边角都磨白了,他上周还跟吴晟明提议买个新的,却被驳回 “按清晖的意思来”。
“路上还顺利吗?” 老陈替她拉开宝马车的车门,余光瞥见她裙摆沾了点灰尘,已经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湿巾。
吴清晖弯腰坐进后座,鼻尖立刻萦绕开熟悉的茉莉花香 —— 陈叔总记得她小时候在庭院里摘茉莉花的习惯,每次接她都要在车里放一小束。“睡了一觉就到了”, 她指尖抚过车窗轻轻笑着,“陈叔,这么多年一直记得我喜欢茉莉花,还有叫我清晖。”看着吴家两个孩子长大的管家就像他们没有血缘的亲人,却还是执意称呼两个孩子少爷小姐。
车辰旭就在十米外的黑色宾利旁。司机替他打开车门时,他正看着那辆最新款的宝马车汇入车流。
“陈叔,帮我查下飞机上 J 舱 12B 的乘客信息。” 吴清晖望着窗外逆流的风景。
“好,”老陈微微停顿后说“清晖。”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老陈护着吴清晖走进住院部,电梯里镜面映出她的影子,白裙子在消毒水气味里显得格外干净。
“先生这几天总念叨您,” 老陈按亮 15 楼的按钮,“昨天还让护工把您养的那盆茉莉搬到窗边。”
病房门推开时,吴哲正对着窗外发呆。
输液管里的药水滴答作响,他转头看见女儿的瞬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我的珍宝。” 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顿了顿 —— 记忆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比他坐着时还高了。
吴清晖握住父亲的手,指腹抚过他手背突出的青筋。
去年视频里还能笑着骂哥哥的人,现在连抬手都费劲。“爸爸,我回来了,之后不走了。”
“平安就好。” 吴明哲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了沟壑,“跟你妈妈年轻时一模一样,真是漂亮,连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一样。”
“爸!” 吴晟明刚推门进来就听见这话,故意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您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上周还有合作方说我能去当练习生呢,您都没夸过我。”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在父亲面前故意耸了耸肩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吴清晖看着哥哥袖口露出的手表 —— 那是她用奖学金买的,表盘内侧刻着 “给最棒的哥哥”。
“我们晟明啊,” 吴明哲被逗笑了,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跟我年轻时候一样帅气。”
“您这是夸我还是夸您自己?” 吴晟明拿起苹果削起来,果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当年追妈妈的时候,您不就靠这张脸吗?”
吴清晖坐在床边听着父子俩斗嘴。
“困了……” 吴明哲打了个哈欠,头慢慢靠在枕头上。
吴晟明立刻放轻动作,替父亲掖好被角。兄妹俩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清晰。
“爸爸真的老了。” 吴清晖望着窗外的夜空,雨水洗过的星星格外亮。
上次回来时,父亲还能跟她讨论汇率波动,现在连说半小时话都要歇着。
吴晟明把她的披肩拢好:“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管那些人打什么主意,有哥哥在,谁也动不了明晖。”
“我也是你的后盾。” 吴清晖抬头看他,眼睛在走廊灯光下像浸在水里的琉璃。
吴晟明揉了揉她的头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问的人,查到了。车世尔医疗的车辰旭,车会长的私生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小道消息说,是要跟韩明集团的白济娜联姻。”
“联姻?” 吴清晖顿了顿,接着说,“车会长倒是会算账,用个私生子就能绑住韩明的资源。”
“还有件事。” 吴晟明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你说要去清潭国际高中,手续都办好了。跟韩明集团白济娜一个班。”
他看着妹妹挑眉的样子,又加了句,“车辰旭也会去。”
吴清晖接过信封,里面是清潭国际高中的入学通知书,照片栏里的她穿着白衬衫,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
“有意思。” 她把通知书塞进包里,刚好压在《国富论》上面。
“先别想这些。” 吴晟明看了眼手表,“老陈在楼下等你,早点回去休息。” 他转身走向电梯,西装背影在走廊尽头显得格外挺拔,“我去公司应付那群老狐狸,晚上给你带参鸡汤。”
车辰旭和白济娜,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财阀千金,这场联姻背后,又藏着多少算计和交易呢?不过,有她在,她们两家想超过明辉,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