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莫广场12号的厨房里，哈利正试图让德拉科喝下一杯营养药剂。三天过去了，德拉科的神智依然如同五六岁的孩童，那双灰眼睛里的纯真让哈利胸口发紧。
“不嘛，”德拉科撅着嘴，把脸扭开，“味道好怪。哈利喝。”
“我已经喝过我的那份了，”哈利耐心地说，把杯子又推过去，“这是你的。喝了它，我就...我就给你看我的金色飞贼。”
德拉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自从来到布莱克老宅，他对哈利的所有物品都表现出孩童般的好奇，尤其是那个哈利随身携带的小金球。“真的？”
“真的。”哈利点头。
德拉科一口气喝下药剂，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逗得哈利忍不住微笑。这个毫无防备、天真烂漫的德拉科，与哈利记忆中那个傲慢的斯莱特林判若两人。
“飞贼！飞贼！”德拉科拍着桌子，像个等待圣诞礼物的小孩。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金色飞贼，放在德拉科掌心。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用指尖轻触那对银色的小翅膀，发出惊叹声。
“它好漂亮...和哈利一样漂亮。”
哈利的脸突然发热。这三天来，德拉科毫无顾忌地表达着对他的喜爱——称赞他的眼睛“像翡翠一样绿”，说他的头发“像黑夜一样酷”，甚至在他做饭时从背后抱住他，说“哈利闻起来像阳光”。
厨房门被推开，赫敏和罗恩走了进来。罗恩看到德拉科靠在哈利肩头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们在庇护马尔福。”罗恩嘟囔着，把一袋杂货扔在桌上，“更不敢相信他在对你撒娇，哈利。这太诡异了。”
“他不是故意的，罗恩，”赫敏说，将一摞书放在桌上，“他的心智受到了严重创伤。钻心咒加上黑魔标记的消除反应...”她担忧地看了德拉科一眼，“我找到了一些资料，关于黑魔标记与哈利伤疤的联系。”
哈利轻轻把已经睡着的德拉科靠在椅背上，走向赫敏。“什么联系？”
赫敏翻开一本厚重的古籍，指着一段密麻麻的文字。“黑魔标记不仅是效忠的象征，它还是一种诅咒纽带。伏地魔通过它感知和控制他的追随者。但德拉科的情况特殊——他杀了伏地魔，继承了老魔杖，却保留了标记。”
“所以...？”哈利皱眉。
“所以标记变成了某种...残留的诅咒载体，”赫敏继续解释，“而你的伤疤，也是伏地魔留下的诅咒痕迹。这两者之间产生了共鸣。当德拉科靠近你时，他的标记会刺激你的伤疤；反过来，你的伤疤疼痛也会影响他。”
哈利回想起这三个月来每次伤疤疼痛后德拉科的出现，和他那些看似随意的触碰。“他在...帮我缓解疼痛？”
赫敏点头。“以一种非常马尔福式的方式。我猜他无法直接表达关心，所以...”
“所以他像个混蛋一样把我关起来，然后半夜偷偷摸摸来治疗我？”哈利声音提高，德拉科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哈利立刻降低音量，“这太...荒谬了。”
“典型的马尔福式浪漫，”罗恩讽刺地说，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把人囚禁起来表达爱意。下次我该把赫敏锁在塔楼里。”
赫敏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哈利。“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可能的治疗方法。但风险很大。”
哈利看着熟睡中的德拉科，金发垂落在眼前，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这个曾经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的男孩，现在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椅背上，信任得像个孩子。
“什么方法？”哈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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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哈利坐在德拉科床边的扶手椅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赫敏的方案很危险——需要同时用老魔杖对两人施咒，清除体内所有的诅咒残留。成功率不到五成。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赫敏这样说。
床上的德拉科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眉头紧锁。“不...不要...哈利...”
哈利立刻上前，握住德拉科挥舞的手。“我在这儿，德拉科。没事的。”
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灰眸中满是恐惧。“哈利！他们...他们要伤害你...”
“只是噩梦，”哈利轻声安慰，用手帕擦去德拉科额头的冷汗，“没有人能伤害我。我很安全。”
德拉科紧紧抓住哈利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梦见...以前。我对你说了...很坏的话。”他的声音颤抖，眼神却比平时清明，“我讨厌...那样的我。”
哈利心头一紧。这是三天来德拉科第一次表现出对过去的记忆。“那不是你的错，德拉科。战争...改变了很多事。”
“不是战争，”德拉科摇头，金发在枕头上摩擦出沙沙声，“是...更早。我总是...找你的麻烦。因为...”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眼皮开始打架。
哈利轻轻拍着他的手臂。“睡吧，德拉科。明天再说。”
“因为...我喜欢看你注意我...”德拉科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梦呓，“只有...这样你才会...看我...”
哈利的手停在半空。德拉科又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稳，但他的话像炸弹一样在哈利脑海中爆开。
所有那些挑衅，那些恶作剧，那些刻薄的嘲讽...都是因为德拉科想引起他的注意？
哈利想起二年级时德拉科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嘲笑，三年级时对他摄魂怪反应的模仿，四年级时“波特臭大粪”的徽章...每一次，他都以为那是纯粹的恶意。但如果赫敏是对的，如果德拉科对他的感情真的存在了那么久...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房间陷入黑暗。哈利在阴影中轻轻握住德拉科的手，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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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赫敏在布莱克老宅的客厅里画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需要哈利和德拉科坐在中央，同时接受咒语。
“记住，”赫敏严肃地说，“这个咒语会清除你们体内所有与伏地魔有关的魔法残留。包括哈利的伤疤，和德拉科...大脑中的损伤。但过程极其痛苦，而且如果一方抵抗，两人都会...”
“死。我们明白了。”哈利平静地说。他转向德拉科，后者正坐在地毯上玩一个会变色的陀螺——罗恩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玩具。“德拉科，过来好吗？我们需要玩一个游戏。”
德拉科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和哈利一起玩？”
“是的，”哈利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但可能会有点疼。你能...你能为了我勇敢一点吗？”
德拉科立刻站起来，走到哈利身边坐下，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为了哈利，我可以做任何事。”
罗恩在一旁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但被赫敏瞪了一眼后闭嘴了。
“准备好了吗？”赫敏举起老魔杖，罗恩站在她身后准备支援，“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
哈利深吸一口气，看向德拉科。那双灰眼睛里的信任让他胸口发紧。“准备好了。”
咒语如闪电般劈下。哈利瞬间感到额头的伤疤像被烙铁灼烧，全身的血管里仿佛注入了岩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但身旁的德拉科已经发出痛苦的呜咽。
“坚持住！”赫敏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一阶段完成，现在是最困难的部分！”
疼痛升级了。哈利感觉自己的头骨要裂开，视线被血色充满。德拉科的手在他掌心中剧烈颤抖，指甲深深陷入哈利的皮肤。
“哈利...哈利...”德拉科啜泣着，声音不再是孩童般的清脆，而是逐渐恢复成少年音色，“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喘息着，将德拉科拉得更近，“看着我...只看着我...”
他们的目光在痛苦中交汇。德拉科的眼睛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恐惧、痛苦，还有某种哈利从未见过的柔软。
“我...记得...”德拉科艰难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一切...魁地奇...魔药课...天文塔…...”
咒语的光束变得更加刺眼。哈利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但他死死抓着德拉科的手。“坚持...住...”
“不！”德拉科突然尖叫，身体弓起，“不要！我不要忘记...爱你的感觉...不要！”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哈利心脏。他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猛地将德拉科拉入怀中，两人的额头相贴。
“不会的！”哈利大喊，“赫敏，现在！”
最后一道金光从老魔杖射出，击中两人相贴的额头。世界在一阵刺目的白光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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