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总在对我下蛊》
周延第一次见到林砚是在高二开学那天。
晨光斜斜切进教室，穿白衬衫的男生正踮脚够讲台边的课程表，校服裤脚被带起的风掀起寸许，露出脚踝处一小截冷白的皮肤。他指尖刚碰到纸张边缘，忽然偏头朝门口望来，眼尾微微上挑，像沾着晨露的海棠花瓣。
后来周延无数次回忆起这个场景，才惊觉原来早在那时，他就被这无意识的一眼勾住了魂。
第一章 咬笔杆的诱惑
作为年级闻名的冰山美人，周延的课桌常年保持着方圆一米的真空区。直到班主任把林砚塞进他旁边的空位，温声叮嘱："小林刚转学来，多照顾着点。"
橡皮在铁制笔盒里滚出清脆的响声。周延余光瞥见新同桌正咬着钢笔杆发呆，阳光从他微卷的发梢漏下来，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金属笔帽被牙齿嗑出"咔嗒"声，他忽然转头，笔尖还抵着下唇："周延，数学作业借我看看？"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周延盯着那片被笔尖压出红痕的唇，鬼使神差地把练习册推过去。指尖相触的瞬间，林砚的手指无意识蜷了蜷，像小兽肉垫轻蹭过掌心。
"谢谢。"林砚低头翻找错题，后颈碎发被电扇吹得乱飞。周延突然发现他后颈有颗浅褐色的痣，藏在衣领边缘，像落在雪地里的小颗咖啡豆。
当天晚自习，周延在草稿本上画满了歪扭的钢笔和后颈痣。直到值日生关灯时撞翻椅子，他才惊觉自己盯着林砚低垂的睫毛看了整整四十分钟——对方正用指腹轻轻摩挲草稿纸边缘，指尖泛着粉白，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第二章 医务室的蝴蝶
入秋后的体育课总带着潮气。周延跑完八百米，在单杠区看见倒挂的林砚。校服衣襟滑开一道缝，露出锁骨下方薄青的血管，随呼吸轻轻颤动。
"要帮忙吗？"他鬼使神差地伸手。
林砚倒吊着转头，发梢垂落扫过周延手腕："帮我拿下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单杠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周延下意识去捞人，却看见林砚坠落时睁大的眼睛——瞳孔里盛着碎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子。
医务室消毒水气味刺鼻。校医给林砚处理手肘的擦伤，周延盯着他绷紧的小臂肌肉，突然听见对方轻笑："周延你耳朵红了。"
他猛地转头，却撞进林砚近在咫尺的视线。少年凑近查看他的表情，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呼吸带起的热气拂过他僵硬的耳垂："发烧了吗？"
消毒棉签在伤口上碾出刺啦声。周延盯着林砚微抿的嘴角，突然想起上周在便利店看见的场景：这人倚着冰柜挑雪糕，指尖划过玻璃时留下的雾蒙蒙的指纹，像在给谁画秘密的符号。
第三章 晚自习的橡皮擦
深冬的晚自习总带着困倦。周延解不出立体几何题，铅笔在图上戳出破洞。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带着雪松味的体温："辅助线应该画在这里。"
林砚的袖口蹭过他手背，腕骨处的脉搏跳得很快。他说话时习惯凑近对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周延绷紧的脖颈："看懂了吗？"
橡皮在错题本上擦出细碎的白屑。周延盯着林砚垂落的发梢，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值日生忘记关灯的夜晚：这人趴在桌上睡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校服领口滑开一道缝，露出锁骨下方薄青的血管，随呼吸轻轻颤动——像某种无声的召唤。
"周延？"林砚的指尖突然戳了戳他僵硬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周延突然抓起笔袋往洗手间跑，在隔间里盯着镜子里通红的耳尖，突然想起生物课学过的条件反射——原来有些蛊，是从第一次对视时就种下的。
第四章 雪夜的告白
初雪降临的那天，教室暖气坏了。林砚缩着脖子往周延身边蹭，羽绒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高领毛衣的领口。
"借我暖手。"他理所当然地把冻红的手指塞进周延掌心，指尖的凉意让周延浑身紧绷。窗外的雪扑簌簌砸在玻璃上，林砚忽然抬头，睫毛上落着片细小的雪花："周延，你心跳好快。"
钢笔在作业本上划出歪斜的线。周延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清晨：这人趴在课桌上睡觉，阳光从他微卷的发梢漏下来，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草莓果酱——像某种甜蜜的陷阱。
放学时雪下得更大了。公交车站旁，林砚突然转身，围巾上的毛球蹭过周延下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路灯在雪幕里晕出暖黄的光圈。周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看见林砚指尖捏住他校服拉链，慢慢往上拉到顶："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神都像在说——"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耳垂，"想把我拆开来慢慢看。"
雪片落在周延发梢，化成水珠顺着额角滑落。他突然抓住林砚作乱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目光里，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不是想看。"喉结滚动，他盯着那片被雪水打湿的唇，突然俯身，"是想咬。"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林砚后颈的痣被围巾蹭得发痒，他听见周延在耳边轻笑，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从你第一天咬笔杆开始，我就想把那支笔换成我的手指。"
雪越下越大。自动门开合的蜂鸣器响过，有人抱着热奶茶路过，看见穿同款校服的两个少年倚在货架旁，其中一个正低头吻另一个后颈的痣，像在吻落在雪地里的小颗咖啡豆。
后来林砚总笑说，周延第一次告白时，耳尖红得像便利店冰柜里的草莓雪糕。而只有周延知道，当林砚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他掌心纹路时，他脑海里炸开的，是整个雪夜的星光。
有些蛊，是从第一眼对视时就种下的。而解蛊的方法，就是让那个无意识下蛊的人，心甘情愿地住进自己的心跳里。
第五章 寒假的体温时差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周，教室暖气终于修好了。林砚总在午休时把脸埋进周延的毛衣领口，像只寻觅热源的小兽。高领羊毛衫磨得他鼻尖发红，却依然蹭蹭蹭地往温暖的锁骨处钻："周延你身上有雪松味。"
钢笔在错题本上洇开墨点。周延盯着草稿纸上歪扭的函数图像，喉结随着颈侧的呼吸颤动："生物课说哺乳动物通过体温交换传递信息。"他突然转头，看见林砚睫毛上粘着的细绒毛，"你这是在给我标记领地？"
少年闻言抬头，鼻尖蹭过周延绷紧的喉结："明明是你总盯着我后颈的痣看。"他指尖划过自己衣领边缘，故意压低音线，"昨晚梦见你用舌尖舔那里，痒得醒了三次。"
自动铅笔芯"咔嗒"断在卷面上。周延猛地抓起羽绒服往身上套，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去、去图书馆复习。"书包拉链勾住椅脚时，他听见林砚在身后轻笑，带着得逞的狡黠——这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调笑能让他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五分钟。
图书馆恒温22度，却比教室冷得多。林砚趴在桌上抄英语单词，手腕无意识搭在周延课本上。校服袖口滑到肘弯，露出内侧薄青的血管，随着钢笔划动轻轻起伏。周延盯着那截皮肤，突然想起便利店雪夜，这人指尖的温度曾烫得他几乎握不住奶茶杯。
"这道题错了。"林砚突然用橡皮砸他手背，"虚拟语气怎么又漏了had。"他撑着桌面凑近，发梢扫过周延僵硬的耳垂，"要不要我帮你记？"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比如每错一题，就亲这里一下？"
参考书重重砸在桌面上。周延盯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发现林砚说话时习惯用舌尖轻抵上齿，像在酝酿什么甜蜜的陷阱。他突然抓起对方作乱的手，在对方惊讶的抽气声里，将那截总在他梦里晃荡的食指含进嘴里——
橡皮从指间滚落，在木质地板上蹦出清脆的响声。林砚睁大眼睛看着周延泛红的耳尖，感觉被含住的指尖传来细密的颤栗。少年舌尖轻轻扫过他指腹的纹路，像在临摹某种古老的契约："现在...轮到我标记你了。"
寒假前最后一次值日生打扫，周延看着林砚踮脚擦黑板的背影。羽绒服下摆扬起，露出一小截腰腹，皮肤在冬日阳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突然想起生物课看过的蝴蝶破茧视频，那些湿润的翅脉在空气里舒展的瞬间，大概就像此刻他胸腔里炸开的千万个小太阳。
雪在黄昏时又下起来。储物柜前，林砚往周延围巾里塞了颗水果糖："草莓味，和你耳尖一个颜色。"他指尖划过对方手腕内侧，突然顿住——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的抓痕，是昨天打雪仗时自己慌乱中留下的印记。
公交站台的路灯亮起时，周延突然低头咬住林砚指尖。糖纸在口袋里发出窸窣声响，他含糊不清地说："寒假每天要发三张照片。"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要拍...后颈的痣，手腕的抓痕，还有..."喉结滚动，"睡觉时候的睫毛。"
公交车碾过积雪的声音里，林砚看着周延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声。指尖残留的温度像团小火苗，他突然想起初雪夜便利店的监控——原来当周延低头吻他后颈时，自己无意识攥紧对方校服下摆的手指，早就在衣料上烙下了专属的褶皱印。
有些体温差，注定要在漫长的冬日里，被两颗靠近的心脏慢慢焐热。就像林砚总在周延看书时偷走他的手套，又在对方冻得缩手时，把自己温暖的掌心贴上去："交换体温吧，这样你就不会总盯着我的手发呆了。"
而周延知道，这世间最无解的蛊，从来不是无意识的勾人，而是当你发现对方所有的"无意"，其实都藏着最直白的心动——比如此刻手机震动，锁屏弹出林砚刚发的照片：少年对着镜子侧头，后颈的痣在暖光里泛着浅褐，配文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给你看。
雪粒子打在便利店玻璃上，周延盯着照片突然笑出声。原来从对视的第一眼开始，他们就互为彼此最甜蜜的解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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