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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四十分,桑野准时睁开眼睛。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路灯的微弱光亮透过薄窗帘照了进来。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蜷缩在地铺上的丁程鑫。
这位富家少爷睡得很不安稳,只见他眉头紧锁,毯子被踢开了一半,露出只穿着衬衫,校服裤子的身体。
桑野注意到他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无声地下床,桑野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五月的清晨地面上还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更何况这栋朝北的房间常年不见阳光。
她从衣柜里取出另一条毯子,回来后就轻轻盖在丁程鑫身上。
丁程鑫啊切——
就在她准备转身时,丁程鑫却突然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丁程鑫几点了?
桑野五点四十五。
桑野看了一眼闹钟回答道,接着就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起了电子体温计。
桑野张嘴。
脑子还有些迷糊的丁程鑫下意识地服从命令,直到体温计发出“滴”的一声才完全清醒。
桑野看了看温度计上的数字:
桑野37.8,低烧。
丁程鑫难怪头这么疼……
丁程鑫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随即就被一阵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于是立马抓起毯子就又裹在了身上。
丁程鑫怎么感觉这里阴冷阴冷的?昨晚还没这么明显……
桑野这边本来就很潮。
桑野屋里朝北还照不进来阳光。
说着,桑野就已经走到小厨房区域,插上了电水壶。
丁程鑫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墙角有细微的霉斑,窗框边缘还凝结着水珠。
他裹紧毯子,难以置信地就回头看向了桑野:
丁程鑫来这快一个月了吧?这种环境你怎么能住得下去的?
桑野习惯了。
桑野而且我也没怎么感冒过。
桑野头也不回地回答,接着从壁橱里拿出两个杯子和一板感冒药。
这一板感冒要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冒时买来吃的,但经历过第一次后她的身体内就产生了抗体,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感冒过。
水烧开了,桑野倒了三分之一的热水兑这矿泉水,随即便掰下一粒药片后就递给了丁程鑫:
桑野吃了。
丁程鑫接过药片和水,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桑野的指尖,冰凉得简直不像活人的温度。
他抬头想说什么,却见桑野已经转身去整理书包。
桑野还能去学校吗?
桑野背对着他问着,丁程鑫愣了一下。
他在家里的时候,稍微有点不舒服就可以请假在家休息,有私人医生随叫随到,但他看了看这个阴冷潮湿的小房间,又想了想自己正在逃避的父亲……
丁程鑫去。
他果断地说道,心里想着,不然要是留在这里晒不到太阳,感冒就更好不了了。
丁程鑫等我洗漱一下。
桑野点点头,接着就指了指门后的塑料脸盆和毛巾:
桑野公用卫生间在走廊尽头,那里有热水器,左边是男厕。
听罢,丁程鑫便端着盆走出房门,刚走出去就立刻被走廊里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喷嚏。
老旧的居民楼静得出奇,只有远处某户人家的闹铃声隐约可闻,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卫生间,脚下的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男厕比想象中干净,但设施极其简陋:一个蹲坑,一个小便池,两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
丁程鑫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老旧的热水器里面可能也不是特别干净,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用凉水洗漱。
当他返回到屋内的时候,就看见桑野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只是简单的泡了两杯麦片。
桑野怎么没洗?
丁程鑫外面太冷了,我还是回来洗吧。
说着,丁程鑫就直接走进了卫生间内。
当冰冷的水拍在脸上时,他差点哼出声来,但想到桑野每天都是这样生活的,又咬牙忍住了。
洗漱完毕,丁程鑫好奇地看向窗台上的洗漱用品,一支最便宜的牙膏,一把毛都快秃了的牙刷,一块普通的肥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洗面奶,没有护肤品,更没有女孩子们喜欢的香水、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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