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微微侧目,优雅地抿了口茶,然后漫不经心地瞧了眼薄纱后头的人们,紧接着抿唇低笑。
那笑容算是变相回应了窦明心中所惑。
窦昭“小时候妹妹总爱与我一同看戏,不成想有一天我们竟真成了这戏中人。”
窦明无奈叹气,她心里是及其厌烦参加这样的宴会,在场的富家子弟各个心怀鬼胎,可偏偏这薄纱后的主使是她的生母。
一心想为她找一个好郎婿,攀附人家名门望族。
窦明“姐姐,我不想在这坐着。”
窦明“一点都不。”
窦明很在乎母亲,她从小有专门的乳娘教养,十岁才被王映雪接回窦府,祖母不允许母亲见她,为数不多的一次她记得,那年梦魇,母亲跪在佛祖前,以自己的性命与佛祖做交换。
“我王映雪愿以我的命,换明儿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个要强的性子,无论什么事情都争取做到最好,可母亲却总拿她与姐姐比较。
她与姐姐各有所长,兴趣爱好也不同,在窦明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窦昭“你想去哪?”
窦昭一般不会过问明儿难过的原因,相比之下,她认为明儿最需要的是陪伴,她若是有想去的地方,带她去便是。
窦明想去酒楼听曲看戏,想听说书先生为她讲话本,想去街口那家胭脂铺子看看是否有新上的货物,想去东街那家包子铺尝尝牛肉包子…
窦明“去哪都好。”
窦明“都比呆在这儿强。”
窦昭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目光坚定而锐利,紧盯着那张杏色的薄纱,挑了下眉,眉眼间流露出势在必得的意味。
倏地,她猛地拿起酒盏站起身,而后双脚不稳,在原地摇摇晃晃地转圈,朝窦明放声大笑,在空中对她比划了一个敬酒的手势。
窦昭“好酒!”
窦明“?”
窦明一下子懵住了,整个人呆滞地看着眼前正在“耍酒疯”的姐姐,她们来时明明滴酒未沾啊…
突然窦昭背过人群冲她挤眉弄眼,窦明眸色亮了亮,顿时了然。
窦明“昭姐姐你没事吧?”
窦明故作紧张大声喊道,让薄纱后面的人纷纷怔住,还从未听过在家宴上,有哪个女子能醉成这样的,连王映雪都蹙着个眉走了过来。
王映雪“怎么回事啊。”
王映雪贴在窦明耳侧,小声问道。
看了眼喝的“烂醉如泥”的窦昭,满眼嫌恶之色,拿起帕子挥了挥。
窦明“昭姐姐醉了,我送昭姐姐回去。”
王映雪一听窦明要离开,那怎么能行,今天这一桌就是为窦明而摆的,她伸手欲拉住窦明的衣袖不让她走。
不料窦明稍一侧身,躲开了母亲的抓捕。
窦明“还劳烦母亲帮姐姐和我在父亲那里说点好话,姐姐醉态,我们二人不得不离开,实在抱歉。”
而后窦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根本不给母亲说话的机会,双手搀扶着窦昭,两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王映雪看着明儿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