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侧着头,像是在竭力倾听来自地狱深处的回响。
刘耀文“是……拖拽声。”
刘耀文“很沉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柔软的东西,”
刘耀文“在地上……被缓慢地拖行……”
刘耀文“还有……”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
刘耀文“像是……很多根骨头,在互相摩擦的声音……”
“沙……沙沙……”
那声音,由远及近,在这死寂的地下通道中被无限放大,渐渐地,连其他人都能清晰地听见。
刘耀文吐出的那几个字眼,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众人耳膜,将碎裂的恐慌直接灌入脑髓。
沙……沙沙……
那声音,来了。
它不再仅仅局限于刘耀文的超凡听觉,而是穿透了死寂,化为实质的振动,在这条幽深的地下通道里弥漫开来。
它像一把潮湿的、掺杂着骨屑的沙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拗地,倾倒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这声音里没有潜伏者那种利爪刮擦金属的尖锐狂躁。
它沉重、黏腻,每一次摩擦都带着令人牙酸的质感,
仿佛有一块巨大无比、浸透了尸水的腐肉,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拖拽着无数细碎而坚硬的物事,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一寸一寸地蠕行。
严浩翔“操……”
严浩翔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巨熊,猛然旋身,用后背将其他人护住,形成一道血肉之墙。
他反手攥紧那根兀自滴落着绿色黏液的金属管,管身冰冷的触感和滑腻的液体让他一阵反胃,他却攥得更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严浩翔“这狗娘养的世界,就不能让老子喘口气吗?”
他从牙缝里挤出的咒骂,带着浓重的疲惫与暴戾。
丁程鑫纹丝未动,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镜片反射着手电筒的微光,遮住了他瞳孔中疯狂滚动的分析模型。
丁程鑫“声纹模型无法匹配。”
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那高速运转的大脑下达指令。
丁程鑫“拖拽物的质量……极大,”
丁程鑫“但驱动主体的动静……几乎为零,这是悖论。”
丁程鑫“骨骼摩擦的频率太过密集,且毫无规律……”
丁程鑫“不,这不是单个生物体能发出的声音……”
丁程鑫“这是一个……集合体。”
他的分析,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众人最后一丝侥幸,露出了底下更加诡异与未知的恐怖。
宋亚轩“我来‘看’。”
宋亚轩的指尖冰凉,他哆嗦着从战术背心掏出那只名为‘洞察者’的六足微型侦察仪,可那光滑的金属外壳此刻却像一条泥鳅,数次从他汗湿的指间滑脱。
“呼吸,亚轩,跟着我的节奏。”
马嘉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只沉稳的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那份干燥的温度与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道堤坝,暂时拦住了宋亚轩心底奔涌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