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刘耀文。”
马嘉祺的头颅,转向墙角那团不断吸噬着光线的阴影。
马嘉祺“站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穿甲弹,精准地射入刘耀文的耳蜗,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近乎催眠的穿透力。
那团阴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依旧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马嘉祺“我再说一遍,”
马嘉祺的声线,骤然变冷,像一把刚刚从液氮中抽出的手术刀,
马嘉祺“站起来。”
马嘉祺“你不是侦查员吗?”
马嘉祺“你的耳朵,你的鼻子,你那一身引以为傲的本事。”
马嘉祺“在这种时候,就是让你用来缩在墙角,把自己抖成一滩烂泥的吗?”
刘耀文“我……”
马嘉祺“我需要你的耳朵,”
马嘉祺“去听穿那些被‘抹掉’的墙壁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沉睡的呼吸。”
马嘉祺“我需要你的鼻子,”
马嘉祺“去闻出那些被尘封了几个世纪的黑暗里,”
马嘉祺“除了灰尘,还有没有别的、属于活物的味道。”
马嘉祺“我需要你,像一根最灵敏的生物探针,”
马嘉祺“走在我们所有人前面,去舔舐那片未知的黑暗。”
马嘉祺“你做得到吗,侦查员?”
那一句“侦查员”,像一枚刚刚从锻炉中取出的烙铁,裹挟着灼人的高温与刺耳的嘶鸣,狠狠压在刘耀文的精神核心。
那层由崩溃与自我厌弃凝结成的脆弱外壳,瞬间被烫穿,冒出焦灼的青烟。
他猛地昂首,那对失焦的瞳孔像是被强行校准的镜头,终于重新捕捉到了这个冰冷世界里的具体光影。
牙关死死咬合,发出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用一种近乎自残的力道,手臂肌肉虬结,指甲在金属墙面上刮出尖锐的声响,将那副软塌如泥的躯体,从地面,一寸,一寸,艰难地剥离。
直到双腿重新承担起身体的重量,战栗着,却终究是站立了起来。
马嘉祺收回那道足以穿透骨髓的视线,转向主控台前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
丁程鑫。
马嘉祺“你。”
马嘉祺伸出食指,指尖没有触碰那条被系统高亮标注,通往能源核心、看似生机勃勃的“推荐路径”。
他的指尖,悬停在旁边那片巨大的、被标注为数据黑洞的、深不见底的阴影区域。
马嘉祺“在这片‘神’的盲区里,”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马嘉祺“给我选一条活路。”
丁程鑫镜片下的双目,瞬间迸射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灼亮。
那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极致的智力兴奋,如同最顶尖的棋手,终于等到了宿命之敌走出那步足以颠覆整个棋局的险棋。
一种混杂着致命危险与无上愉悦的战栗,从他的脊椎窜上大脑皮层。
他的手指,在虚拟光幕那片代表着绝对虚无的漆黑之上,没有丝毫犹豫,划出一道冷静而锋利的轨迹。
丁程鑫“这里。”
他点中的,是一个位于整个避难所结构最底层,被一行褪色的小字标注为“一号有机质回收管道”的入口。
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如同阑尾般无用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