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想活,唯一的选择,就是动起来。”
马嘉祺“让我们的肌肉疲于奔命,”
马嘉祺“让我们的身体,忙到没有一秒钟的空闲去胡思乱想。”
马嘉祺的声音压得更低,那其中蕴含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逻辑。
马嘉祺“我们要让那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捕食者’明白……”
他在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堪称狰狞的弧度,森白的牙齿在微光下若隐若现。
马嘉祺“我们这几块肉,不但硬,”
马嘉祺“而且,淬了毒,非常硌牙。”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给予任何人思考或反驳的机会,双脚蓄力,猛地在冰冷的管道壁上发力一蹬。
承载着三条性命的绳索,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再次向着那片仿佛能吞噬光线与理智的无尽深渊,决绝地,沉降而去。
这一次的下降,与先前截然不同。
那股源自深渊的腐败恶臭依旧如影随形,却不再是感官的唯一主宰。
有什么东西,正从恶臭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一些,不属于这条冰冷管道,却又被刻入骨髓,无比熟悉的东西。
“……火力压制!A点失守!重复,A点失守!”
“……医官!我需要医官!雷子中枪了!!”
“……队长……我……我的腿……没感觉了……”
是声音。
它们并非从外界传入耳蜗,而是更直接,更阴险。
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精准地刺入马嘉祺的颞叶,搅动着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断层。
硝烟的味道,混杂着战友温热的血液腥气,突兀地在他鼻腔里炸开。
他仿佛能感到金属弹片擦过皮肤时那灼热的幻痛,能感到战术背心下被冷汗浸透的冰凉。
那些早已结痂的伤口,在午夜梦回时依旧会渗出脓血的声音,此刻被强行撕开,在他的颅腔内,以最高保真度,循环播放着他军旅生涯中最黑暗无力的时刻。
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滞涩。
攥着绳索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显出骇人的惨白。
而刘耀文所坠入的地狱,则更加具体,更加……私密。
“文文……过来吃饭了,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还带着油烟的温暖香气,仿佛能透过无尽的黑暗,轻轻包裹住他。
“……臭小子,又跑哪儿疯去了?天都黑了还不知道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严厉的斥责,却藏着无法掩饰的关切。
“耀文……耀文……”
父母的声音,或温柔,或焦急,或严厉。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淬了蜜糖的无形利刃,以最温柔的姿态,一刀,一刀,反复切割着他那根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这不是攻击,这是凌迟。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任由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肉。
那股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股尖锐而真实的痛楚,成了他在这场精神酷刑中,用以定位自我的,唯一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