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两记耳光,声音清脆得像是冰层断裂。
裹挟着马嘉祺掌心常年握枪留下的粗粝薄茧,以及一股不容抗拒的、纯粹的物理力量,像两柄烧红的铁锤,悍然砸穿了宋亚轩那片由尖啸、乱码和系统报错构筑的意识囚笼。
他回来了。
不是被温柔唤醒。
更像是被从熔炉里抓出来,径直丢进极低温液氮里的精密零件,在无法想象的极致温差中,发出痛苦的哀鸣,被强行矫正了扭曲的物理形态。
刺痛感从脸颊的神经末梢,像高压电流般野蛮地冲上大脑皮层,将那些盘踞的、疯狂滋长的杂音瞬间烧成了灰烬。
宋亚轩“干活?”
宋亚轩的声带,仿佛是两片被暴力挤压后又强行撕开的、锈蚀的金属薄片,摩擦出的音节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虚脱感。
宋亚轩“用什么?”
他晃了晃马嘉祺重新塞回他手里的那个团队通讯器,动作幅度大到让背负着他的马嘉祺,都清晰感受到了那份独属于天才的、濒临失控的暴躁与讥诮。
宋亚轩“用这块连待机信号灯都在抽搐痉挛的废铁吗?”
宋亚轩“还是说,你指望我用我这颗差点被你们榨成焦炭的大脑,”
宋亚轩“去跟这鬼地方的洞壁岩石,进行一次亲切友好、跨越物种的量子纠缠?”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刻薄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喷射出来,用以掩饰那声音深处无法抑制的颤抖。
宋亚轩“然后把我们的求救信号,”
宋亚轩“直接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发射到几百米厚岩层外面的大气层里去?”
马嘉祺没有理会他那套熟悉的、用以包裹脆弱内核的尖刻话术。
他甚至没有偏一下头。
他只是用下巴,朝着那条笔直向上,幽暗得仿佛通往地心深处,又或是地狱另一层的垂直隧道,不带任何情绪地,轻轻扬了扬。
一个微小,却重逾千钧的动作。
马嘉祺“这条通道。”
他的声音,像是从这溶洞里万年不化的玄冰深处,被一字一字凿出来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起伏,却带着能让空气凝结的质量。
马嘉祺“它是一根天然的、结构完美的定向天线。”
马嘉祺“你的异能,还有你从主控室里,”
马嘉祺“用精神力透支为代价榨干的那些数据权限,就是你的信号放大器。”
马嘉祺背着宋亚轩,微微调整了一下重心,让他贴得更稳。
马嘉祺“把它们,接在一起。”
马嘉祺“把我们的声音,从这口该死的、企图活埋我们的井里,送出去。”
那不是一个请求。
甚至不是一个命令。
那是一个结论。
一个在马嘉祺那颗被无数次战场推演、生死抉择锤炼过的,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里,早已演算完毕的,唯一的,可行的结论。
宋亚轩“这不符合……”
宋亚轩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节都带着毛边,他几乎是本能地,从自己赖以为生的逻辑基石上,试图推翻这个荒谬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