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随其后的是贺峻霖,他手腕一翻,一柄闪烁着寒芒的手术刀片已紧紧攥在掌心。
他没有犹豫,刀尖径直刺入自己大腿外侧,尖锐的剧痛如同电流,强行驱散着寒冷带来的麻痹与昏沉,用自残换来的清明,让他能死死护在严浩翔侧翼。
丁程鑫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错觉。
他几乎是与严浩翔同时移动,用那只唯一完好的左臂,以一个近乎扭曲的姿态,将精神濒临崩溃的刘耀文,死死按进自己身前的雪地里。
他高大的身躯,此刻便是一面有血有肉的墙,为身后那具因为感官过载而剧烈颤抖的身体,隔绝了来自七百米外,那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饱含杀意的视线。
宋亚轩则像一头被惊扰的雪狐,一个流畅至极的翻滚,便将自己完全藏匿于那个刚刚逃离的洞口阴影之下。
那片阴影里的温度,似乎比周围要高上零点几度,这是他身体对环境最细微的感知。
他的手指已经闪电般摸向了腰间那台被他刚刚宣判了“死刑”的个人终端,指尖在冰冷的机壳上,敲击出一段绝望而又顽固的摩斯密码。
马嘉祺与林念姬,则如两道与风雪彻底融为一体的幽灵。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带动一丝气流,无声无息地,一左一右,分别占据了两块被风蚀成刀锋状的黑色岩石之后。
那是天然的狙击位,也是最完美的观察哨。
整个过程,如水银泻地,快到甚至没有惊动一片正在飘落的雪花。
那是用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战斗,用淋漓的鲜血与沉重的牺牲,共同浇筑出的,属于他们八人的,绝对默契。
马嘉祺“视野如何?”
马嘉祺的声音,通过团队内部的加密短频,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直接送入每个人的骨传导耳机,在颅内产生细微的震动。
他的身体,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与那块黑色岩石的棱角完美嵌合,仿佛本就是这片雪原的一部分。
手中的战术望远镜镜头,早已被他用体温捂得温热,避免了瞬间的雾化。
此刻,这枚镜片正像他眼球最忠诚的延伸,死死锁定着刘耀文所说出的那个坐标。
目之所及,只有一片癫狂的白。
狂暴的风雪,像一道无法被任何科技穿越的,由亿万个狂乱飞舞的白色像素点构成的巨大幕墙,将七百米外的世界,彻底搅成了一锅混沌的、令人目眩的浓汤。
丁程鑫“……无法建立有效观察。”
丁程鑫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尸检报告。
丁程鑫“风速超过每秒三十米,”
丁程鑫“风中裹挟着大量高密度冰晶,已形成绝对的视觉遮蔽。”
丁程鑫“所有常规光学侦察手段,判定无效。”
马嘉祺“热成像。”
马嘉祺的指令简短而有力。
宋亚轩“别做梦了。”
宋亚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被人侵犯了专业领域后,独有的暴躁与尖刻,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抗议。
宋亚轩“那三座该死的塔,在持续释放一种高强度的复合干扰波,”
宋亚轩“电磁频谱已经乱成了一锅被倒进了强酸的拉面!”
宋亚轩“热成像是电磁波的一种,懂吗?它甚至没办法直线传播!”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压抑喉咙里的怒火。
宋亚轩“我们现在,就是一群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瞎子,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