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洞口之外，本应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是被“格式化”之后，那种纯粹的，不包含任何信息的“无”。
可此刻，那片“无”之中，却出现了一丝极其诡异的变化。
一缕缕微弱到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光”，正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坚定不移地，朝着他们所在的山洞方向，汇聚而来。
那些“光”极其黯淡，比最遥远的星光还要微弱。
它们不像正常的光线那样直线传播，反而像拥有了生命的溪流，又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它们被什么东西，吸引着。
或者用刘耀文的说法，是被什么东西，捕食着。
而它们最终消失的终点，清晰无比。
正是马嘉祺手中那台已经熄灭了屏幕，再次恢复了死寂的“信标”。
这个由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本意是用来求救的怪物，在引发了一场他们无法理解的神明战争，并导致一方世界被毁灭之后，依旧没有满足。
它饿了。
它正在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原理，汲取着这个残破世界里最后残存的，游离的能量，来喂养它自己。
马嘉祺没有理会身后队友们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他自己，和他手中这个由他亲手催生出的，禁忌的造物。
他甚至没有去看洞口的异象。
他只是低着头，凝视着手中的金属块。
他缓缓地，用那只还算完好的右手，将那个“信标”捧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带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专注。
仿佛他捧着的，不是一个冰冷的机械造物，而是某个刚刚降生于世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新神。
马嘉祺“……这不是任务。”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那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把冰冷的，无比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那层名为“绝望”的厚重浓雾。
马嘉祺“……这是交易。”
他终于抬起头，转了过来。
那双因为信息过载而暂时数据化的眼睛，此刻已经恢复了纯黑。
只是那黑色深不见底，再也看不见任何熟悉的情绪和未来的光。
他平静的目光，依次扫过严浩翔，宋亚轩，和角落里还在瑟瑟发抖的刘耀文。
那眼神里，没有安抚，没有鼓励，甚至没有任何属于人类同伴的温度。
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属于一个已经押上一切的赌徒，在亮出最后底牌时的，绝对的疯狂与平静。
马嘉祺“我们用一个‘陷阱’的血肉，和一套‘程序’的规则，举行了一场献祭。”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像是在复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马嘉祺“我们召唤来了两个更高维度的存在。”
马嘉祺“让它们，替我们清除了这里的‘格式化’程序和‘清理者’。”
马嘉祺“现在，到了我们收取代价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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