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严浩翔脸上的愤怒就消退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无力的，绝望的苍白。
丁程鑫的话，像一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没有丝毫的怜悯，将他们此刻面临的，那血淋淋的，残酷到不留任何情面的现实，剖开在了所有人面前。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热血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严浩翔“所以呢？！”
严浩翔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野兽般不甘的低吼。
他的腿被放下了，身体却因为无力而踉跄了一下。
严浩翔“所以我们就该变成跟他们一样的畜生？！”
严浩翔“拉着另一支跟我们一样无辜的队伍，给我们垫背？！”
丁程鑫“我没说要用。”
丁程鑫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从那三枚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骨牌上扫过，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厌恶。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彼此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是一种比愤怒更可怕的情绪，是名为现实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口。
信念的基石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忽视的裂痕。
丁程鑫“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死局。”
丁程鑫“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出路的死局。”
他伸出手指，指向远方黑暗的沙漠。
丁程鑫“选一，我们拒绝使用骨牌，保持我们所谓的‘尊严’和‘底线’。”
丁程鑫“然后，我们被那支‘剑齿虎’小队像撵兔子一样，追上，包围，”
丁程鑫“然后一个一个地，被虐杀，最终成为他们晋级的垫脚石。”
他又指向那三枚骨牌。
丁程鑫“选二，我们捏碎这东西，把灾祸引向另一支队伍。”
丁程鑫“我们变成我们自己最看不起，最鄙夷的那种人。”
丁程鑫“然后，背负着另一队人的生命，苟延残喘地，活到下一个关卡，”
丁程鑫“等待下一次，可能更加恶心，更加扭曲的‘选择’。”
丁程鑫“这就是那个‘主人’，给我们的‘第二课’。”
丁程鑫抬起头，看向那片深邃得令人心悸的夜空。
那夜空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在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们。
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极度自嘲的弧度。
丁程鑫“它在教我们……”
丁程鑫“什么叫做绝望。”
刘耀文“不……”
一个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几乎破碎的颤抖声音，从队伍的后方传来。
是刘耀文。
贺峻霖刚刚为他处理完耳朵里渗出的血迹，他此刻正虚弱地靠在宋亚轩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那张总是带着阳光般笑容的英俊脸庞上，此刻布满了泪水和冷汗，整个人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幼兽。
他刚刚从那片充满了腐臭、哀嚎与死亡的感官地狱里被硬生生拉回来，精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刘耀文“不能……我们不能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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