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意识，已经彻底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他就是这片黑暗的“眼睛”。
刘耀文“……前方三米，右侧那台‘清洁工’的第三对节肢，挡住了路……”
刘耀文“它的末端，离地面只有十厘米高……”
刘耀文“……我们得从下面……爬过去……”
刘耀文“……它身体的最低点，离地面……不到五十厘米……”
马嘉祺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将背上的严浩翔，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对着身后的黑暗，做了一个“匍匐”的手势。
他第一个，像一条蛇一样，无声地、贴着地面，从那道由锋利节肢构成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门”下，钻了过去。
冰冷的、带着焦糊味的金属地面，摩擦着他胸前的作战服。
那台沉睡的“清洁工”，就在他的头顶，近得他甚至能闻到它陶瓷装甲上，那股无机质的、冰冷的气味。
只要它动一下。
只要一道微弱的电流。
他的脑袋，就会像一颗被铁锤砸碎的西瓜。
一个。
两个。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个接一个地，从那道死亡之门下，匍匐而过。
轮到丁程鑫时，他看着前面林念姬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爬了过去。
他甚至能看到那节肢上反射着幽光的、细微的划痕。他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玩意儿的保养手册，一定厚得能砸死人。
嗡——嗡——
那股电流的蜂鸣声，变得更加稳定，更加清晰。
自检程序，即将结束。
刘耀文“快！”
刘耀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压抑的催促。
他们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在黑暗中一路狂奔。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终于，他们冲过了这片由三十二台机械组成的死亡丛林。
前方，是一片开阔。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瞬间，所有人都猛地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前方十米处。
一台“清洁工”，正静静地、独自地，横亘在那里。
它挡住了整条管道，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
它像一个沉默的、尽忠职守的狱卒，封死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而也就在这一刻。
啪。
一声轻响。
整个管道，所有的“清洁工”，包括他们面前这最后一台，那幽蓝色的、代表着死亡的单眼，在沉寂了漫长的几分钟后，骤然……亮起。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蓝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将所有人脸上那瞬间凝固的、混杂着惊骇与绝望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马嘉祺的瞳孔，在蓝光亮起的瞬间缩成了针尖。
贺峻霖下意识地将宋亚轩的身体往自己身后又拉了一点。
刘耀文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几乎要瘫倒在地。
完了。
这个念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丁程鑫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计谋、所有的分析，在绝对的武力封锁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甚至自嘲地想，自己的墓志铭可以写成：死于系统更新重启。
然而。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那三十二台“清洁工”，只是亮起了眼睛，像一群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野兽，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挡在最前方的、那台单独的“清洁工”，它那由无数六边形镜片构成的复眼，在亮起的蓝光中，极其轻微地、以一种非机械的、带着一丝“困惑”的姿态，闪烁了一下。
然后，那个冰冷的、他们已经无比熟悉的合成女声，再一次，在管道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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