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的脉动频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紊乱。
刘耀文“……它‘感觉’到了。”
刘耀文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像一根被绷紧到极限的琴弦，轻轻地、恐惧地，振动了一下。
刘耀文“……它知道……有东西……碰了它……”
张真源的手，僵在了那里。
一秒。
两秒。
那片光芒的脉动，又缓缓地、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与沉静。
仿佛刚才那一下瞬间的明亮，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被蚊虫叮咬后下意识的反应。
它没有醒。
张真源缓缓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收回手，站起身，回头看向众人，言简意赅。
张真源“可以走。”
张真源“但是，必须轻。”
这个结论，并没有让气氛有丝毫放松。这就像在告诉一群凡人，他们可以从一头沉睡的巨龙身上走过去，只要……别吵醒它。
马嘉祺“……分组。”
马嘉祺靠着墙壁，艰难地喘息着，下达着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清晰的指令。
马嘉祺“张真源，你开路。”
马嘉祺“丁程鑫，贺峻霖，你们两个负责严浩翔。”
马嘉祺“林念姬……你扶着宋亚轩。”
马嘉祺“刘耀文，跟紧我。”
他顿了顿，用尽力气，将自己的身体从墙壁上撑开，向前踉跄了一步。
马嘉祺“我……殿后。”
没有人提出异议。这是眼下最合理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安排。
队伍，在绝对的沉默中，开始了这场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诡异、最疯狂的迁徙。
张真源走在最前面。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
落脚点，永远选择那些看起来最粗壮、最坚实的“筋脉”连接处。身体的重心，被他压到最低，像一只在黑暗中贴地滑行的、没有重量的影子。
丁程鑫和贺峻霖一左一右，用一种近乎于“抬”的方式，架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严浩翔。
他们甚至不敢让严浩翔的脚接触到地面，生怕那沉重的、无意识的拖拽，会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或者传递出任何异常的震动。
林念姬搀扶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宋亚轩。宋亚轩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林念姬带着他走。那双空洞的眼睛，始终麻木地、一眨不眨地，倒映着这片幽绿色的、脉动着的光海。
马嘉祺落在了最后。
他的一只手臂，死死地搭在刘耀文的肩膀上，几乎将自己一半的体重，都压在了这个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身上。
刘耀文咬着牙，用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身体，支撑着这位摇摇欲坠的队长。
他能闻到，从马嘉祺后背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郁的、混合着血腥与焦糊的死亡气息。
他甚至能听到，马嘉祺每一次呼吸时，肺部传来的、如同风箱漏气般的、细微的“嘶嘶”声。
他们就像一群行走在神明梦境里的、卑微的窃贼。
脚下，是神明那庞大而温热的躯体。
头顶，是神明那深邃而无垠的黑暗。
周围，是神明那平稳而有力的、如同潮汐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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