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不……它不是在看……”
他的语调，忽然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梦呓般的、被庞大数据流冲刷后的麻木与混沌。
那是一种……近乎于“转述”的、冰冷而机械的语调。
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平直得像一条拉到极致的线。
仿佛他的声带，已经被某种更高维度的意志所接管，成为了一个被动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扬声器。
一个忠实传递信息的媒介。
宋亚轩“……它在……‘读取’……”
宋亚轩“……样本编号：7。”
宋亚轩“……生命基数：12。”
宋亚轩“……状态：重度损伤，机体功能衰竭，濒临崩溃。”
林念姬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急速攀升，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个早已被忽略的个人终端。
屏幕上，那个冰冷的、代表着她生命岌岌可危的数字【12】，正散发着微弱而绝望的光。
宋亚轩，准确无误地报出了她的生命基数。
不。
不是宋亚轩。
是那只“眼睛”，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通过宋亚轩的嘴，宣读了她的状态报告。
宋亚轩“……样本编号：4。”
宋亚轩“……生命基数：19。”
宋亚轩“……状态：精神力枯竭，感官过载，神经系统紊乱。”
丁程鑫死死架着怀里几乎要彻底昏厥过去的刘耀文，脸色在幽暗的环境中惨白如纸。
他能感觉到刘耀文身体的每一次无意识颤抖，那正是神经系统紊乱的表征。
宋亚轩“……样本编号：2。”
宋亚轩“……生命基数：38。”
宋亚轩“……状态：稳定。”
张真源握着战术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然发白，手臂上虬结的青筋如同狰狞的蚯蚓般暴起。
稳定？
在这种怪物面前，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宋亚轩“……样本编号：3。”
宋亚轩“……生命基数：41。”
宋亚轩“……状态：稳定。”
贺峻霖的呼吸，在听到自己编号的瞬间，几乎彻底停滞。
他感觉自己的肺部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宋亚轩“……样本编号：5。”
宋亚轩“……生命基数：【数据异常】。”
宋亚轩“……状态：【逻辑冲突】……”
宋亚轩“……‘再生’协议……启动中……”
这几句断续而充满未知含义的报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被丁程鑫和贺峻霖合力架在中间的、昏迷不醒的躯体。
严浩翔。
那只“眼睛”，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似乎对这个被标记为【数据异常】的样本，产生了远超其他样本的浓厚兴趣。
那片绝对的黑暗，极其轻微地、向着严浩翔的方向，倾斜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角度。
那个动作，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
就像一个从未见过某种昆虫的孩童，将脸凑近了玻璃缸，试图将目标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众人感到了比山崩海啸更可怕的压力。
宋亚轩“……样本编号：1。”
宋亚轩“……生命基数：【正在流失】。”
宋亚轩“……状态：三度烧伤，肺部灼伤，失血性休克……”
宋亚轩“……‘死亡’……倒计时……”
最后一句“宣判”，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与怜悯地，从宋亚轩的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
马嘉祺虚弱地靠在刘耀文的身上，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牵动着全身的剧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像一个被戳了无数个小孔的气球，正在快速地、不可逆转地干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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