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平板的、如同在宣读系统错误报告的语调，清晰地、精准地，将每个人的伤情，一字不差地，播报了出来。
冰冷。
准确。
毫无人性。
贺峻霖“……你……闭嘴……”
贺峻霖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队长，那双总是闪烁着沉稳与温柔光芒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于哀求的、混杂着极致恐惧的神色。
贺峻霖“……嘉祺……求你……别说了……”
他宁愿自己去独自面对一百个机械守卫，也不愿意再从这张他最熟悉、最信赖的嘴里，听到这种冰冷的、属于机器的语言。
马嘉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零点五秒。
他那被“格式化”后的大脑，似乎正在高速运转，试图分析和理解“哀求”这种不合逻辑的、属于人类的无效情感指令。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
马嘉祺“……情感波动，会降低生存概率。”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容置疑的语调，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马嘉祺“……建议，清除。”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极寒冰雪的、最锋利的刀，狠狠地、精准地，捅进了贺峻霖的心脏。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连呼吸都忘了。
丁程鑫“……你呢？”
丁程鑫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
那双因为剧痛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像两颗烧红的钉子，钉在了马嘉祺的脸上。
丁程鑫“你的‘报告’呢？”
丁程鑫的质问带着一丝颤音，那是因为他在用尽全身力气压抑胸口的伤痛。
马嘉祺“马嘉祺，编号一，生命基数【错误】，状态【机能崩溃】。”
马嘉祺平静地报出自己的状态，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丁程鑫“……我问的是你呢？！”
丁程鑫的咆哮，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激起回响。
他问的不是数据，不是报告，而是那个他认识的马嘉祺。
马嘉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困惑”的表情。
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丁程鑫要执着于一个他自己终端上显示为【错误】的、已经被系统判定为“无价值”的数据。
他沉默了。
就在这时。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宋亚轩，忽然动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迈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没有重量的步伐，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仿佛他们都不存在。
他只是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身前那片乳白色的、温润的墙壁。
然后，他转过头。
那双空洞的、蒙着一层灰尘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对准了丁程鑫。
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
那声音很轻，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机械的“转述”。
那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属于他自己的、充满了疲惫与茫然的……真实。
宋亚轩“……它说……”
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宋亚轩“……它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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