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程鑫“……趴下!”
丁程鑫的咆哮,没有通过声带发出任何声音。
那两个字,像两颗灌注了他全部意志与决绝的炽热子弹,在队员们的精神链接里悍然炸开。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解释,大脑也因为那股恐怖的振动而无法进行任何复杂的思考。
这甚至不是战术决策。
那是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挣扎中,早已烙印在他骨髓最深处的、属于野兽的求生直觉。
当面对无法抵抗的雪崩时,唯一的生路,就是将自己变成一块石头,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楔进地面的缝隙里。
他猛地松开了那只一直紧紧抓着贺峻霖的手,用一种近乎于自残的、不顾一切的姿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狠狠地、朝着地面拍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身体在下落过程中,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凝胶。
那片柔软的、如同陈旧纸张般的地面,以前所未有的冲击力迎接了他。
那根刚刚在冲撞中就已经断裂的肋骨,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令人瞬间失神的、骨骼错位的悲鸣。
剧痛,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他的意识海洋里轰然炸开,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没有昏过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甚至感觉不到那断骨之痛。
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脸,死死地、埋进了那片带着陈旧灰尘气息的、冰冷的地面里,将身体的轮廓压到最低。
几乎就在他做出动作的同一个瞬间。
贺峻霖,那个刚刚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几乎变成一具空壳的军医,
像一具被重新注入了核心指令的提线木偶,以一种同样迅猛、甚至毫无任何美感的姿态,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他没有去思考如何保护自己。
他的身体,像一张破旧却坚韧的毯子,死死地、用尽全力地覆盖在了那个刚刚做完紧急处理、身体依旧在微微抽搐的张真源身上。
他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那场即将来临的、看不见却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
刘耀文和林念姬也同时扑倒,他们下意识地将那只作为唯一光源的个人终端死死压在身下,用作战服和自己的血肉之躯,不让一丝一毫的光芒泄露出去。
黑暗,是这里唯一的保护色。
唯一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的,是宋亚轩。
他太虚弱了。
在丁程鑫扑倒的瞬间,那股支撑着他的力量骤然消失,他像一根被抽走了脊梁的稻草人,身体一软,无力地向后倒去。
就在他即将摔倒的瞬间。
一只手,一只属于马嘉祺的、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手,从他身侧的黑暗中精准地探出,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然后,马嘉祺以一种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纯粹以效率为最终目的的机械动作,将宋亚轩,连同他自己,一起,重重地、按倒在地。
“轰——!!!!”
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堵由纯粹的、被压缩到极致的高密度压力构成的、无形的墙,以一种碾碎星辰、无可阻挡的姿态,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上,悍然碾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成了粘稠的、近乎凝固的胶质。
丁程鑫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以一种极其高频的、完全不规则的频率,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共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