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所有炮口的能量，在同一瞬间，达到了临界值。
那幽蓝色的光芒，猛地，转变成了最纯粹的、代表着绝对毁灭的……纯白。
开火，就在下一个千分之一秒。
没有时间了。
马嘉祺的眼中，闪过一丝连林念姬都未能捕捉到的、比疯狂更加深邃的……决断。
他没有按下【时间减速器】的启动键。
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猛地，抬起脚。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脚踹在了他身边，那个正在因为感官过载而痛苦翻滚的、蜷缩成一团的……刘耀文的身上。
这一脚，没有任何留情，充满了纯粹的、暴力的、物理层面的冲击力。
刘耀文那脆弱的身体，像一个被瞬间抽飞的破烂沙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狠狠地、撞向了通道另一侧的、那面冰冷的金属墙壁。
噗。
一声沉闷的、骨骼与金属碰撞的巨响。
刘耀文的身体，软软地，从墙壁上滑落，彻底不动了。
没有人能理解。
贺峻霖那双空洞的眼睛猛地瞪大，里面第一次充满了暴怒的、不敢置信的血丝。
林念姬脸上的冷静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就在这一刻。
就在马嘉祺做出这个“非理性”的、“残害同伴”的、“毫无逻辑”的、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举动的瞬间。
那个刚刚宣布了【永久提升】的、全新的、带着“愤怒”情绪的系统意志，似乎……迟疑了。
它那原本应该在下一个千分之一秒就下达的、无差别的【开火】指令，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被计量的……延迟。
因为它无法理解。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在面对绝对的、无法抵抗的死亡威胁时，这群“病毒”的领袖，所做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跑，不是防御，不是绝望地反击……而是，攻击自己的同类。
这种行为，在它那庞大的数据库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匹配的逻辑模型。
这是一种比“自毁”更深层次的、它无法定义的……“混乱”。
而这个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延迟。
就是马嘉祺，用刘耀文的一身骨头，和自己身为“领袖”的全部信誉，换来的……那唯一的、宝贵的、转瞬即逝的……
三点七秒。
马嘉祺“——走！！”
马嘉祺的咆哮，不再通过精神链接。
那是从他胸腔中，用尽全部力气，嘶吼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声浪。
他没有再去管任何人，身体猛地向前弹射而出，一把抓起地上昏迷的丁程鑫，将他像个麻袋一样甩到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他按下了【时间减速器】的启动键。
世界，瞬间，变成了一幅静止的、被无限拉长的油画。
那些已经脱离炮口的、纯白色的毁灭光束，像一根根凝固在空气中的、致命的冰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极其缓慢的速度，向着他们延伸。
马嘉祺扛着丁程鑫，贺峻霖和林念姬一人一边架起几乎没有重量的宋亚轩，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赌上了一切的姿态，向着通道的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冲锋。
他们身后，是正在缓慢追赶的、数百道死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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