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王

　　“相南，队长他们呢？”

　　他压低的声音里藏着锋利的急迫。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

　　芙蕖看见赵空城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椎的凹陷流进被雨水浸透的衣领。

　　鬼面王突然昂起头颅，腐烂的声带振动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芙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声音像钝刀刮着她的神经。

　　赵空城十分坚定地持刀挡在芙蕖的身前，芙蕖还是看见了他的食指微微颤抖。

　　“你疯了？那是‘川’境！”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刺得耳机嗡嗡作响。

　　鬼面王残缺的前爪扒拉着地面，柏油路面竟像融化的沥青般冒出气泡。

　　赵空城突然笑了，胡茬上挂着的雨珠随着笑声簌簌坠落。

　　“可我身后……”他侧头瞥了眼芙蕖，少女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还有个没毕业的小姑娘。”

　　“相南！”他突然扯下耳机扔进水洼，金属外壳溅起的泥点落在芙蕖裙摆上，“老赵我也是守夜人！”

　　雨水顺着芙蕖的睫毛滴落，她的手指死死攥住赵空城的风衣后摆，布料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你打不过它的！”

　　她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暴雨中。

　　“咔嚓——”

　　玻璃破碎般的脆响炸开，鬼面王撕裂结界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硫磺味。

　　赵空城猛地转身，芙蕖看到他眼中映着鬼面王扑来的狰狞身影，瞳孔骤缩。

　　“走！”

　　一股巨力传来，赵空城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推在芙蕖肩头。

　　她踉跄后退几步，雨靴在水洼中划出长长的痕迹。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看到赵空城反手抽刀的残影，刀锋割开雨幕，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你才刚刚觉醒，不是它的对手！”赵空城的声音在雷声中格外嘶哑，“就算牺牲，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娃娃！”

　　鬼面王的利爪与长刀相撞，火花四溅。

　　赵空城被震得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蜿蜒而下，混入地面的积水，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老赵！”芙蕖抹去脸上的雨水，突然喊道：“你想不想成为神明代理人？”

　　赵空城身形一顿，但手中的刀势丝毫未减。

　　“废话！”他一个侧身避开鬼面王的撕咬，衣服被利爪划开三道口子，“老赵我做梦都想拥有禁墟！”

　　他再次被击退，后背重重撞在电线杆上，金属杆身凹陷下去。

　　赵空城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怪物。

　　芙蕖深吸一口气，雨水灌入鼻腔带来冰冷的刺痛感。

　　“那你冲吧，”她轻声道，“留口气就行了。到时候，务必答应我的要求。”

　　赵空城转头看向芙蕖，雨水中，少女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好！”

　　芙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在那里，无数青色藤蔓交织成茧，包裹着一个黯淡的光团。

　　“起来干活了！”

　　她的神识之音在虚空中回荡。

　　藤蔓微微颤动，光团不情不愿地亮起微弱的光芒。

　　【宿主，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少废话，”芙蕖打断它，“启动紧急协议。”

　　光团沉默片刻，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青光。

　　【叮咚！系统任务触发：让赵空城活下来，成为你的神明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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