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

　　陈牧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抓住芙蕖的手腕，却像握住了一块寒冰，“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救他们？！”

　　芙蕖的眉头微微蹙起。

　　霎时间，审讯室的所有金属物品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是在质问我吗？”

　　她的语气很轻，却充满威严。

　　陈牧野立刻松开手，后退半步垂下眼睛，“不敢。”

　　芙蕖凝视着他，那双眼睛此刻完全化作了混沌的青色漩涡。

　　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我以为……这座城市本就是假的，还需要拯救吗？”

　　“轰隆——”

　　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陈牧野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一把抓住芙蕖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冲向队长办公室。

　　林七夜想要跟上，却被红缨和冷轩一左一右拦住。

　　“队长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谈。”

　　红缨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七夜盯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眉头紧锁，“‘这座城市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司小南默默抱紧了怀中的资料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办公室的门在陈牧野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反手按下墙上的符文按钮，一道半透明的结界瞬间笼罩整个房间，连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窗外的雨声、队员的交谈声，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在外。

　　“你能看出这座城市的秘密？”

　　陈牧野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芙蕖缓步走向办公桌，指尖轻轻划过桌面。

　　她抬眸时，眼中流转的混沌气息让陈牧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显而易见。”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办公室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

　　陈牧野深吸一口气，军装下的肌肉绷紧。

　　“您能看出我是神明代理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芙蕖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办公室的温度骤然降低，墙面上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你很奇怪。”她向前一步，陈牧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莲香，“周身没有一丝阴气溢出，却浑身充斥着地府之力……”

　　她的指尖虚点在陈牧野胸口，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黑光流动，“你已经死亡，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可看着却还活着……”

　　芙蕖歪了歪头，发丝垂落，“你的神明是个阴神吧？阎罗王吗？”

　　陈牧野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他体内的阎罗殿突然剧烈震颤，十八层地狱的虚影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打湿了鬓角。

　　“我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您。”他突然单膝跪地，军裤在地面摩擦出声响，“您能救下这座城吗？”

　　芙蕖微微挑眉。

　　办公室的灯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只有她眉心的青莲印记散发着幽光。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会觉得我可以做这件事？”

　　陈牧野抬起头，眼中的决绝让芙蕖想起了某个遥远时空里的身影。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直觉。”

　　军装下的心口正在发烫，“您出现时，我体内的阎罗殿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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