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我感觉不到疼痛。我的内心已经麻木,只有一种情绪在燃烧——愤怒。
"对不起,阿飞..."小黑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当时都在场,但是车速太快了,根本来不及..."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不是他们的错,如果要怪,就怪那个北狼,怪那辆有问题的车,怪我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试车。
"那个北狼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跑了。"老五咬牙切齿地说,"事发后他就消失了,连那辆车都不要了。"
"我会找到他的。"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充满了陌生的决绝,"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亲手送他下地狱。"
我们守在医院里直到天亮,然后将阿峰的遗体送回了他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阿峰没有亲人在这座城市,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唯一的姐姐远嫁他乡,联系也渐渐断了。
收拾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和阿峰,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拿下地下赛车的冠军后拍的,我们笑得像两个傻子,手里举着一瓶廉价啤酒。照片背面写着:"与兄弟共赴生死,无怨无悔。"
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三天后,我们为阿峰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参加的人不多,只有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车友,以及赛车场的几个老板和熟客。没有花圈,没有悼词,就像阿峰的生命一样简单而短暂。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留在墓地,看着那块简陋的墓碑,上面只刻着阿峰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夕阳西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触及天边。
"我会为你报仇。"我对着墓碑轻声说,这不是一个誓言,而是一个已经确定的事实。
回到车队据点时,小黑和老五已经等在那里,还有几个平时跟我们玩得比较好的车手。他们都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会支持我。
"有消息了。"小黑递给我一根烟,"那个北狼还在城里,据说在东区的一个地下车库藏着,准备过几天悄悄离开。"
"他为什么不直接走?"我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怕被警察盯上。"老五说,"车祸之后警方就开始调查了,他现在走风险太大。"
"刚好,省得我去外地找他。"我拍了拍手上的烟灰,"具体位置查到了吗?"
"就在老渔市场下面的停车场。那里原本是个批发市场的仓库,后来改成了停车场,晚上几乎没人。"小黑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明晚有一场地下赛车,他会参加。"
我挑了挑眉:"他还敢出来比赛?"
"对方自信得很,"老五冷笑一声,"说是要在离开之前再收割一波,顺便羞辱一下我们这些'没技术的废物'。"
我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好,那就如他所愿,我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