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尝试了各种奇葩的“分手”方法。
我假装对他的作品挑三拣四,说他的色彩搭配“太土”,构图“毫无新意”,笔触“像小孩子涂鸦”。结果他听了我的“批评”,反而认真地记录下来,说会参考我的意见,努力改进。
我假装对他的生活习惯看不惯,嫌弃他的画室“太乱”,吃饭“太快”,睡觉“太晚”。结果他立刻动手收拾画室,吃饭的时候放慢速度,睡觉的时候准时上床,甚至还问我有没有其他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假装对他的过去不屑一顾,说他以前的作品“过誉”,他获得的奖项“只是运气好”,他曾经的辉煌“不值一提”。结果他只是淡淡一笑,说:“过去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把画画好。”
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作”,他都像一个耐心十足的家长,包容着我的一切“任性”。我的每一次“作”,似乎都成了他“治愈”和“成长”的催化剂。
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带着这种疑虑,我偷偷地查阅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我发现,在他发生意外之前,他的作品风格确实更加抽象、狂放,也更加小众。而失忆后的他,似乎在向一种更具象、更温暖的风格转变。
难道我的“作”,真的对他产生了影响?
我感到越来越迷茫。我的任务是“分手”,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甚至连他身边的助理和佣人,都开始用一种看“未来女主人”的眼神看我。
有一次,我故意在他面前大声接电话,语气夸张地抱怨“这个活儿太难了”、“这钱也太少了吧”,试图让他觉得我只是为了钱才接近他。
他听到了我的话,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钱很重要,我知道。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深邃。
我心头一颤,连忙抽回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避他的目光。
“你知道的。”他坚持道,“你不是真的势利,也不是真的对艺术不屑。你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你只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我的眼眶湿润了,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几乎是咬着牙说。
“或许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我想了解你的现在,和你的未来。”他走近一步,试图再次握住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我还有事,先走了。”我逃也似地离开了画室。
回到家,我抱着双膝坐在床头,心里五味杂陈。他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他竟然看穿了我的脆弱,看穿了我隐藏在“势利”外壳下的无奈。
我开始感到动摇。我原本只是想赚够钱,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可现在,我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