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啊，所以是鬼干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审讯室里格外刺耳，"我娘说过，死人要和自己最亲的人一起走。"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你丈夫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表情陡然变得僵硬："意外。我睡着了，没看见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我知道，短时间内很难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作为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我见过太多像周秀梅这样的女人——倔强、封闭、迷信，她们的心里筑起厚厚的墙，轻易不会让外人窥见分毫。

第二天，法医团队初步鉴定了两具遗体的情况。

"女性死者，约35岁左右，死亡时间大致在五到七年前；男性死者，约40岁左右，死亡时间与女性相近。"孙志战指着报告说，"两具尸体死因都是机械性窒息，简单说就是被勒死的。"

"最奇怪的是，"他顿了顿，"女死者的腹部是死后被剖开的，男死者被放入后再缝合。我们在缝合的线上发现了一些红色的丝线，应该是民间用来系'长命锁'的那种线。"

我若有所思："像是某种迷信仪式？"

"很可能。在农村，有种说法叫'缝鬼肚'，据说可以困住死者的灵魂，让他们永远不得超生。"孙志战说，"通常是因为极度的怨恨才会这么做。"

郑林插话道："据村里人说，周秀梅的娘家很讲究这些，她母亲生前是村里有名的'阴阳婆'，懂得很多这类巫术。"

"有找到死者的身份线索吗？"我问。

"暂时没有。尸体上没有任何可识别的证件，衣物也被全剥离。但我们采集了DNA样本，正在比对。"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陷入了瓶颈。周秀梅对于地窖里的尸体始终保持沉默，只承认纵火杀死丈夫的罪名。而那两具神秘尸体的身份，依然是一个谜。

关键突破来自于周秀梅的女儿张莉。

张莉，三十五岁，常年在省城工作，极少回家。她接到通知赶回来时，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我妈她，她真的杀了我爸？"张莉坐在我对面，脸色苍白。

"证据很明确。"我点点头，"但我们更关心的是你外婆家地窖里的两具尸体。你知道些什么吗？"

张莉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哥走失很多年了，会不会是他？"

"你哥？"

"嗯，我有个哥哥叫张强，比我大六岁。他在我十八岁那年突然失踪了，我们都以为他出去打工了。"张莉咬着嘴唇，"但他从来没联系过家里，我妈也从不提起他。"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我立即安排对比张莉和尸体的DNA，结果很快出来了——男性死者与张莉有直系亲属关系，极有可能是她的亲生兄长张强。

但女性死者是谁？

破案的关键出现在周秀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口中。六十多岁的刘婶在得知我们在寻找另一名死者身份后，迟疑地告诉我们："那会不会是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