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我们的人，是个顾客，常来这儿玩。"张明笑道，"听说你在台球协会混过，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拒绝，今天可能连这一千都拿不走；如果接受，或许还有机会全身而退。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输掉这一千块，但如果真有幸运降临...

"行，我试试。"我最终咬牙答应了，"不过得先看看是谁。"

张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手："老四，让人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黑色T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装扮。唯一特别的是，他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弯曲——好像曾经受过伤。

"这位是陈旭，咱们附近机电学院的学生，台球打得不错。"张明介绍道，"规则很简单，九球制，五局三胜。每局赢家一千，输家一百。"

我心里立刻算了一下，最好的情况，我能赢回五千，甚至还能多赚一点；最坏的情况，我输掉一千三。这买卖看起来不算太亏。

"你确定你这朋友是普通爱好者？"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只是个业余选手。"陈旭平静地开口，嗓音略带沙哑，"校队都没进过。"

我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开始吧。"

当我拿起球杆，挑了一根顺手的，才发现场内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七八个人。张明坐到一旁，翘着二郎腿，显然是要看好戏。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比赛开始，我先手。开球后，我运气不错，打进了一个球，局面开始尚可。可当陈旭上手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校队没进过"的真正含义——因为他的水平根本就是职业级别的。

他的出杆稳定得可怕，每一杆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球总是停在下一杆最理想的位置。即使那只有些弯曲的左手看起来有些不便，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

第一局，我只打了开球那一杆，就再也没有上手的机会。

"一比零。"张明笑着宣布比分，同时向我伸出手，"一百块。"

我掏出身上仅剩的一百块，递了过去，心沉到了谷底。我被骗了，而且还主动跳进了更大的陷阱里。

第二局开始前，我揉了揉额头，逼自己冷静。我在台球协会也是小有名气，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

"别紧张，放松一点。"陈旭突然对我说，语气出奇地平和，"你的基本功不错，但太急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给我建议。但我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的心理战术。

第二局我拼尽全力，竟然打出了几个漂亮的进球，甚至一度领先。周围人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惊讶。但好景不长，陈旭在关键时刻连续打进三球，再次获胜。

"二比零。"张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再来一百。"

我的手有些发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考虑是不是该认输走人。这时，陈旭却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