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点点头，心里却慌得要命。铃声响起，第二回合开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拐子说的策略行动。果然，对手的进攻开始变得急躁，我接住逐渐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第三回合，我已经能与他势均力敌地对抗。场边的观众开始对这场意外精彩的比赛报以掌声和喝彩。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会赢的时候，对手突然变换了战术，开始使用贴身缠斗的方式。我的技术弱点被暴露无遗。

在一次突如其来的交换中，我被一记重拳击中了下巴。眼前一黑，我摔倒在地。裁判开始读秒。观众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头晕目眩，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爬起来！"我听到拐子在角落大喊。

我强撑着单膝跪地，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看到，在人群最后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伊万。

他站在那里，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裁判数到"八"的时候，我放弃了挣扎，躺回地上。裁判宣布了我的失败。观众中传来嘘声和失望的叹息。

当我走下擂台时，拐子看起来很失望，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帮我清理伤口。

"第一次输很正常。"他最终说道，"下次你会做得更好。"

我没有回应。我的目光越过人群，寻找伊万的身影，但他已经不见了。

回到基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训练室外的台阶上。虽然输了比赛，但我还是拿到了两千块的出场费。这笔钱对我父亲的债务来说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个开始。

伊万不知何时坐到了我身边，递给我一瓶水。

"你来看比赛了。"我说。

"嗯。"他简短地回答。

"你让我放弃。"

"因为你会受伤，严重的那种。"他平静地说，"那个人的拳法很脏，他故意让前两个回合看起来势均力敌，然后在第三回合使用他真正的实力。我见过他的比赛，上个月他把一个新人打进了医院。"

我沉默了。原来伊万是为了保护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伊万看着远方，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冲动，固执，为了证明什么而不惜一切代价。"他顿了顿，"或者也许只是因为，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我们这些局外人需要相互照应。"

我们就这样并排坐着，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谁都没再说话。一种奇怪的平静笼罩着我。尽管输了比赛，尽管前路依然困难，但此刻，我感觉不那么孤单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是伊万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我问道。

"他们找到我了。"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恐惧与决绝。

他迅速起身，朝自己的宿舍走去。我跟在后面，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