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冰窖里的寒气凝成白雾，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盘旋沈清澜的指尖还黏在冰墙上，血液顺着冰面纹路蔓延，与萧景翊袖口滴落的血珠交融成诡异的图腾。

束胸布的系带突然崩断一根，丝绸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耳。

"陛下袖口的绣工真别致。"沈清澜喉结上的符文忽明忽暗，映得冰墙里的星图开始扭曲，"不如让臣妾临摹下来？"

萧景翊的龙纹剑突然横在他颈间，剑锋却小心避开了跳动的结。"爱妃的手在抖。"剑穗扫过沈清澜锁骨，暗格里的画像露出一角泛黄的边，"冰窖太冷？"

贵妃的袖剑破空而来时，沈清澜正借着后仰的动作扯开皇帝前襟。玄色龙袍下心口的符文暴露在冰晶折射的光线里——与姐姐脚镣相同的纹路，只是数字变成了"叁拾陆"。

"清除程序启动。"贵妃的嗓音混着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她虎口还扎着银针关节却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翻转，剑直刺星图中央的阵眼。

萧景翊徒手握住剑刃鲜血顺着鎏金剑柄滴在冰面上，激活星图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北境祭司正将骨杖插入沈清雅眉心，祭坛四周站着十二个与贵妃装扮相同的女子，腕间都闪着"叁拾柒"的光。

"姐姐！"沈清澜的银丝袖箭射向幻影，箭尖穿过虚像钉在冰深处契约烙印突然暴起，束胸布彻底散开，男性轮廓在冰面反射中遁形。

萧景翊的剑鞘精准压住他胸口缺失的星图位置。灼痛感让沈清澜蜷缩起来，皇帝却趁机将他拖到身后。龙纹剑与袖剑相撞迸出火星，照亮了皇帝袖中滑出的密函——朱批"焚毁"二字盖在北境地图的传送阵上。

"你以为朕为什么纵容替嫁？"萧景翊格开第三次刺击时，剑穗终于断裂。藏在玉坠里的幼时画像飘落，画中两个孩童手腕相靠，隐约可见"叁拾陆"与"叁拾柒"的墨迹。

冰墙突然龟裂。沈清澜扑向幻影中的姐姐，却被契约之力拽回。萧景翊的龙袍下摆被冰碛划破，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与沈清雅脚踝的实验编号如出一辙。

"星图需要完全信任。"皇帝突然扣住他后颈，染血的手指在星图缺失处重重一按。金线从两人接触点爆发，瞬间补全了整个北境传送网。冰窖顶部开始坠落，萧景翊用剑撑起结界，碎冰在龙气屏障外撞成齑粉。

沈清澜的耳垂擦过皇帝唇畔叁拾柒是朕的囚笼。"温热吐息裹着血腥气钻入耳道，"现在也是你的。"

贵妃的机械躯体被冰柱贯穿，电子眼还在闪烁。她腕间的符文突然投射坍塌的穹顶，组成北境文字"记忆清除完成"。沈清澜的银针从她虎口弹出，针尖沾着冰蓝色的冷凝液。

"陛下早就知道传送阵在..."

龙纹剑突然归鞘。萧景翊扯下半幅残破的束胸布，浸血的白绸在星图映照下显出暗纹——与沈清雅被锁链缠绕的裙摆布料完全相同。

"这料子产自北境冰蚕。"皇帝指尖抚织物边缘的编号，"和你姐姐出嫁那日穿同一匹。"

冰窖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沈清的银簪突然发烫，簪头的珍珠裂开，里面微型传送的蓝光。萧景翊的佩剑同时，剑格镶嵌的玉石浮现出沈清雅被铁链拖入黑暗的最后一幕。

"星图钥匙需要两个实验体。"皇帝掌覆上他后腰灼热的烙印，"你猜另一个是谁？"

通道尽头传来禁军的脚步声。沈清澜刚要起身束胸布残片却勾住了皇帝腰间的玉带钩萧景翊顺势压下来，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笼罩了他。

"爱妃现在有两个选择。"剑鞘挑开他散乱的衣领，露出心口尚未成型的符文，"继续当朕的贵妃，或者..."染血的指尖划过喉结，"做叁拾柒号实验体。"

冰窖最后一盏长明灯熄灭的瞬间，沈清澜的银簪突然抵住皇帝咽喉，簪尖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陛下漏算了第三种可能。"

他膝盖顶住萧景翊腰间玉佩，束胸布残片在拉扯中完全撕裂，"比如...让您做叁陆号祭品？"禁军火把的光亮已映到转角冰，萧景翊忽然低笑出声，沾血的拇指抹过他下唇："爱妃可知，当年北境送来的实验体..."话音落，

沈清澜袖中暗弩连发三箭，钉冰墙的箭尾恰好组成传送阵最后三处星位。整个冰窖突然剧烈震颤，贵妃残骸的机械手指抽搐着指向他们，电子音断断续续："协议...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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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1538字